婁世勛已在帳外鼓著氣與王庭樾僵持許久。
看一眼還未清醒的人,梁婠起身出去。
不大的帳子,被人包圍著,里三層、外三層,出奇的熱鬧,若非一早就知道是看押罪臣的,還當以為是天子之駕在此,這般興師動眾。
王庭樾死擋在門口不讓,婁世勛命人上前將他拉開,可惜,上來一個,被他掀翻一個,氣得婁世勛恨不能親自上手打他。
“王庭樾,你是不要命了你可搞清楚,你是聽命于誰”
王庭樾身體巋然不動,可語氣神色、該有的禮節,一分不落。
“主上命吾在外聽從大將軍指令,吾一刻不忘。”
婁世勛更怒“你這是一刻不忘嗎我看你是從早晨開始,就忘得一干二凈還不快點給我讓開,滾一邊去”
王庭樾平平靜靜“聽從指令不假,但我現在阻攔大將軍,也是服從主上安排。”
婁世勛一愣,冷笑起來“主上主上人在哪兒,你狗膽子不小,還敢當著這么多人面,在這信口雌黃,假傳圣意,我看你是”
“大將軍好威風。”
梁婠掀開簾帳,輕輕拍了拍擋在身前的人,王庭樾回頭看她一眼,讓開。
本還持著幾分大將軍氣焰的人,看到來人,又瞥見那金光閃閃之物,被她視若尋常,用來挽發,微微有些錯愕。
天子龍簪,常人敢用
怒斥人的話含在嘴里,有些不利索“梁婠,你在軍中生事,還敢殺我的人,我奉勸你適可而止,不然,別怪本將軍對你不客氣,就算是告到主上那里”
他說著話,朝黑血淌一地的尸體上看了眼,有些氣短,完全沒想到她人瞧著嬌嬌軟軟的,下手這么狠,腳下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點兒。
又憶起曾聽人講,她在詔獄里行事,六親不認,后脊涼颼颼的。
梁婠掃視一圈人臉色,那瞧她的眼神與之前大不相同。
不疾不徐走到尸體邊,略略打量一番,視線定在婁世勛臉上,眸光微涼“往后,凡辱我者,皆此下場。你若不信,盡管試試。”
婁世勛恨得牙癢癢,語氣威脅、行事狂妄,完全是沒把他這個大將軍放在眼里。
“你信不信,我讓你沒命回晉鄴”
“信。”
梁婠微微點頭,“不過,你若殺了本宮,你們婁氏一族定會為本宮陪葬。”
“本宮”婁世勛吸氣,眼睛死死瞪著她。
王庭樾低低垂著眼,聲音不大“是含光殿的左昭儀。”
眾人訝然。
婁世勛咽了咽唾沫,本能否認“不,不可能。”
梁婠搖頭笑了笑“身份之事,本不欲點破,偏你是個沒有眼力見的人,不然,你猜主上為何敢讓本宮只身前來”
婁世勛呆住。
梁婠正色“用本宮一命,換你們婁氏一族,這筆買賣怎么算,主上都不虧。”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博弈人亦是顆棋子。
梁婠默默嘆氣。
有些事需利用高潛之手才能解決,可她又何嘗不是被高潛所利用呢
只不過就看誰能先一步掙脫棋子的命運。
“是左昭儀嗎”
驟然響起的聲音,如玉石相擊,直撞人心。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