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世勛倒吸了一口氣“亡夫你一口一個亡夫,這般不知忌諱稱呼,難道就不怕主上知曉,治你詛咒、不敬之罪”
梁婠眸光冰冷,聲音更冷“吾是何情況,主上一清二楚,大將軍有這工夫,不如多擔心擔心你們婁氏”
說罷,不再理會他,轉頭看向谷雨“你們去吧。”
谷雨猶豫,梁婠又催促一遍。
谷雨只能應下“待大人安葬好,奴婢會來尋夫人的。”
梁婠淡淡笑了笑“去吧。”
來人對著梁婠拱手一禮“夫人保重,告辭。”
一行人帶著陸修的尸體,匆匆離去。
“梁婠,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違抗圣令”
婁世勛不依不饒,看一眼漸行漸遠的人,急得跳腳,伸手去拽隨從,不停地推搡著。
“你們傻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上去給我追回來,我們兩手空空怎么回去又拿什么復命沒法復命,我們一個個腦袋都不保”
他氣急敗壞扯著嗓子喊,還不忘上去用腳踹。
隨侍無法,只得忍著身上的傷痛追趕,不料還沒追出去兩步,便被將士攔住。
婁世勛見識過剛才的陣仗,也不敢再耍威風,心里窩了一肚子火兒,只能咬牙忍下。
梁婠視線再越過人群,已看不到離去人的影子。
從今往后,會有人叫她阿婠,叫她昭儀,叫她夫人,叫她妖女,或者別的什么稱呼,唯獨再也不會有人叫她婠婠
梁婠扯了扯嘴角,又哭又笑,似喜似悲。
終于,她也可以做一個胸膛空空、沒有心的人了。
喉頭一股腥甜,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梁婠再醒來已是三日后。
也是醒來后才知曉,她昏過去的那天,北周連夜命使臣送上停戰協議書。
要押送的罪臣好端端死了,到最后還連個尸身也沒留住,這不止是無法向皇帝交差,更是無法向婁氏一族交差。
陸修可是扳倒陸氏的關鍵人,這下該如何是好
婁世勛著急上火,正愁苦著,不想北周竟這般主動,自己只是派人前去探探口風,他們當夜就命使臣呈上協議,除了將整個屏州劃進北周版圖,竟沒提出其他任何要求。
更離奇的是,還送上不少金銀珠寶,以此表達北周議和的誠意。
且得知南齊的左昭儀也秘密抵達屏州,更附帶呈上幾匣子玉器及首飾作為禮物。
既然要處理的事情都已了結,婁世勛也再無停留屏州的必要。
因而,次日便啟程回晉鄴,只是行程較遠,又帶著三軍,這一走就走了近一個月,硬是從春日走到了入夏,一路上將大將軍的威風耍了個夠。
至于陸修的死因,被傳得五花八門。
有的說,因失了屏州城,南齊皇帝一氣之下,命人暗殺泄憤;有的說,是不愿被安上通敵叛國罪名,為證清白,自刎于三軍前;有的說,是南齊皇帝為強占玉蕊夫人,派人投毒毒死的;還有的說,是玉蕊夫人手刃親夫,只為攀附皇帝
眾說紛紜,撲朔迷離。
抵達晉鄴的這日,梁婠的馬車沒有回到大司馬府邸,而是直接停在皇宮的南止車門前。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