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入睡時,有宮人來報皇帝竟然去了上南苑。
太后垂垂眼,眼下最要緊的不是追究此事到底是不是他設計的,而是趁著勢態尚未變得嚴重,還有轉圜的余地,將它徹底按下去,但凡同樂館的、參與這事的人一概不留,再將高浥拘在府中,不與任何人見面,倒也能勉強掩蓋過去。
倘若雙方真刀真槍交了手,場面不再可控,驚動整個晉鄴城的人,那廣平王謀反一事就會被坐實,屆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們自殘內斗,兩敗俱傷,必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坐收漁利,反倒是便宜了旁人……
太后越想心越沉,卸去三分怒氣,穩了穩心神,對高浥語重心長道:“阿浥,你是母后的親子,母后斷不會害你,倘若母后真想與你兵戎相見,就不會只帶一隊衛隊前來,你可知你現在犯了的是謀逆之罪,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母后還是能保下你的——”
“收手?”高浥沒什么好耐心,諷笑打斷:“那簡單啊,母后若真想叫我收手,便讓他交出國璽,寫下詔書傳位于我即可,反正,不論是他高潛還是我坐在這皇位上,您都是大齊尊貴的皇太后,誰也改變不了。從前母后對我的虧欠,我也一概不予追究,待我登上帝位,往后還是會孝敬您的!母后覺得如何?”
他說到最后雖笑著,但瞧著面目猙獰。
太后怔怔盯著持劍的人,完全沒想到他竟如此冥頑不靈!
尚未登上皇位都這般顛狂,倘若真的如他所愿,那才是……
她往下壓了壓火氣,刻意放緩語氣:“阿浥,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高浥哼笑:“容易啊,怎么不容易,不就是一紙詔書的事兒,現在只要你們兩個配合我,那么我就是新帝,誰還敢有異議!”
太后抿了抿唇:“尚不說你皇兄健在,就是太子——”
高浥冷冷一笑:“你少廢話,跟我閑扯這么多有的沒的有何用?裝什么母慈子孝?說白了,你就是怕掌控不了我,你真的以為我看不出來嗎?皇兄親政那么多年,有幾件事能做得了主?還不是事事都由你們說了算!”
心思被戳破,太后徹底沉下臉,但嘴上仍是試圖勸說:“你與阿潛都是我的親生的,手心手背皆是肉,正如你方才所言,你們誰坐這皇位對我來說并無區別,我何必厚此薄彼?阿潛身體一直不好,政事上難免要我多操點心,可母后年紀也大了,漸感力不從心,太子又還小,萬一哪日阿潛——來日我和旸兒能指望也就是你這個親皇叔。”
她說到最后不勝感傷。
高浥呵呵一笑,懶得多說,示意人將她捆住:“我就不信你們能熬得過我!”
護衛隊眼睜睜看著太后被捆住。
高浥沖著身形搖晃的高潛幽幽一笑:“皇兄,咱們接著上刑吧!”
就在高浥收回劍走向高潛的同時,有人縱身躍起,揚著劍就朝高浥砍過去。
高浥本能還手。
太后臉色大變,高聲制止:“不許動手!”
顯然,已是來不及。
一剎那間,整個后院刀光劍影,打斗聲一片。
有內侍避開纏斗的人,扶著太后小心躲去角落。
很快,前院后院皆是血肉橫飛,同樂館上下彌漫在濃濃的脂粉香與潮潮的血腥味中。
有其貌不揚的內侍悄無聲息地護在高潛身前。
高潛自始至終垂著眸,握緊手中染了血的蝴蝶繡囊,默默立在人后,白的近似病態的臉上浮上一絲詭譎笑。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