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遍看完,她合起膳單沉默半晌。
下方跪著的人,雖個個埋著頭,但眼睛都偷偷往坐在床沿處的人瞟。
太后沉默多久,他們就提心吊膽等多久。
半晌后,梁婠抬起頭,眼眸微微一彎,手指點了幾點:“將他們幾個拖出去杖斃。”
被點到的幾人一愣,當即叩頭喊冤求饒。
梁婠撂下手中的膳單,起身走到他們面前,一眼掃過去,有太醫、有內侍,還有宮人。
“冤?何來之冤?”
她眉心蹙了蹙,冷冷瞧過去:“這藥的成分變了,用量也變了,你們煎藥的時間長短卻沒變,予問你們時,他身為內侍搖頭也罷,可你一個太醫竟然也敢搖頭。”
太醫啞口,白了臉。
內侍暗自舒氣。
梁婠笑著瞧他:“這藥要如何煎、煎多久,太醫令沒有交待?”
內侍僵住。
太醫令回道:“湯藥的煎煮方法不僅因藥而異,即便同一種藥季節不同,熬法上也會略做調整。”
梁婠點點頭。
又看向另外幾個宮人內侍:“這湯藥變了,膳食單卻沒做改變,竟然還是照先前所列,需忌口的食物竟生生呈上來……”
梁婠不欲多言,擺擺手:“全部拖出去杖斃。”
不待哭嚎,有人自覺上前綁人、堵嘴。
不多時,悉數拖出殿外。
余下的人皆是伏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個。
梁婠靜靜瞧了他們一會兒,只留下太醫令與錦蘭,便將人全部打發了。
她沉默地坐回榻沿,倒是太醫令主動開口寬慰她幾句。
“主上中毒尚淺,也未傷及根本,但凡這段時間靜心調養,日后定不會受影響,斷不會成前帝那般……”
梁婠輕點一下頭,高旸情況到底如何,她心里也明白,又叮囑他務必多上心。
太醫令離開之際,梁婠又叫住他。
“真的不是太皇太后所為?”
高旸昏倒的那天,梁婠就給他診過脈,他并非一般病痛,而是誤服毒草所致昏厥。
太醫令垂眸跪地,態度十分誠懇:“不瞞太后,昔日太皇太后也并非冤枉薛昭儀,那薛昭儀確實想借旁人之手暗害先帝,而太皇太后無意中識破,只不過——”
梁婠盯住他:“只不過她選擇了將計就計。”
太醫令深深伏低:“是。”
梁婠搖頭笑了下:“確實扳倒了薛昭儀,也錯過了解毒的好時機,或者說,錯估了藥的毒性。”
太醫令道:“確實如此。”
太醫令離開后,內殿又恢復安靜。
梁婠視線轉向床榻上熟睡的高旸,話卻是問錦蘭。
“你如何看?”
錦蘭頭垂得低低的,語氣沉穩:“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后宮上上下下這么多人,饒是太后再篩查一遍,恐怕依舊是防不勝防。”
梁婠抿唇:“你認為今日之事不是意外?”
錦蘭如實道:“太后無子,唯有主上。”
梁婠若有似無一嘆,她又如何不知?
一旦高旸死了,再無人可繼,那些伸長脖子等著的人,才有機會坐上高位。
安置好高旸,梁婠踏著涼涼的夜風,往皇宮的冰窖行去。
幽深的冰窖里有郁人守在靈柩前。
靈柩里整齊擺放著香料和草藥。
郁人們尚不曾休息,仍在浴尸。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