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云娥呼吸一緊,緩緩垂下眼:“許,許是佛法養人吧。”
聲音里似乎透著幾分慌張與羞澀。
高灝付之一笑,既不接話,也不看她,又繼續往前走。
元云娥瞧著前面的背影,撫了撫微燙的臉頰,別說他已經很久沒碰過她了,就是看也很少拿正眼看她。
成婚近六年,他也只在頭兩年才來她房里。后來,許是見她肚子一直未有動靜,加之府中又不斷來著新人,也就幾個月才來一次。再看這兩年,那就更少了。
不知他哪日會來,她不敢停藥,只能日日喝著,總想著興許下次就有了。于是,不知不覺地就喝了這么多年……
“行了。”
低沉的一聲叫人心下一驚。
金芝小心抬眼,只見皇帝沉著臉,神色頗不耐煩。
“以后含章殿的事,不必件件都向孤回稟。”
金芝驚訝一瞬。
轉念一想,又不覺稀奇。
別說主上是天子,就算是普通男子,誰能一直忍受一個瘋瘋癲癲的女子?
何況主上對太后已經夠有耐心了。
可惜再有耐心,也總有消耗殆盡的一天。
顯然,屬于太后的這天到了。
金芝低下頭:“是。”
高浚端起茶盞,無聲地打量著金芝,直到人影消失在門口,才收回視線。
殿中不過靜了一瞬,有內侍忙忙踏了進來。
“陛下。”
內侍彎腰一拜,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雙手呈上,“并陽來報,廣寧王薨了。”
高灝瞧他一眼。
“怎么回事?”
內侍回道:“據說廣寧王去并陽后,大病了一場,可惜最終還是沒能挺過去。”
高浚訝異地抬頭,滿含疑惑地看著高灝,擱下茶盞,神情嚴肅地坐端正。
高灝接過信函,內侍自覺退下。
高浚不由詫異:“這廢帝死得這么突然?”
高灝將信隨手一擱,笑笑:“不過一個稚子,不足為懼。”
高浚細細琢磨他所說的話,想想也是,又道:“先前之所以留著廢帝,不過是為了穩住太后,如今太后瘋瘋癲癲,又沒了廢帝,應是再翻不起什么浪。”
高灝輕輕抬眼,隨口一問:“你覺得孤該同意太后出宮?”
高浚一愣,道:“這……臣帝覺得,廢帝雖已死,可旁的兄弟尚活著,難保旁人不會生出什么心思,不管怎樣,她都是受先帝遺命臨朝稱制的太后,這地位與權力自然不同于尋常后宮婦人。”
高灝點點頭:“是啊,孤也是這么想的,那依你之見當如何?”
高浚凝神想了想,認認真真道:“太后只是皇兄的兄嫂,尊為太后實在不妥,不如改稱文宣皇后?”
高灝淡笑一下,繼續飲茶。
高旸不死,他豈能安心?
搬離含章殿的這天,陰沉了兩日的天,終于變得晴朗起來。
宮人內侍悉數跪在大殿兩側。
得了帝令,谷芽連夜收拾好東西。
谷芽紅著眼圈,回頭望一眼宮殿深處,低低一嘆,背起包袱,去扶病懨懨的人。
“娘娘,咱們走吧。”
眾人悄悄看著,生怕這人在臨走前,還要再犯病發狂。
好在她靜靜坐著,懷中緊緊抱著一本經書,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平靜得很。
他們隔著一段距離,將人送至院門口。
“恭送文宣皇后。”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