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小機械眼閃過一抹亮光,頗有一種終于把孩子嫁出去的欣慰感。
上午10點,白榆從夢中轉醒。
一睜眼,伊爾西安靜地依在他的懷中,昨日蒼白的臉有了些血色,嘴角有點破皮,還泛著瑩瑩的光澤,像一處專屬烙印。
一股巨大的滿足感在白榆的胸腔激烈碰撞,眼眸深處漸漸漫上不可明說的占有欲。
他輕輕撥開伊爾西額間的碎發落下淺淺的一吻,然后用一個長條貓貓抱枕代替自己的位置,再細細掖好被角,踮著腳悄悄溜出了房間。
白榆坐在餐桌上打開昨夜被自己臨時關閉的光腦,開機的瞬間,一下子蹦出了很多條消息。
小紅點上數字最多的,便是昨晚同樣關了一晚上機的米達爾。
閣下,聽說了蒙格利閣下的事情,深表悲傷。
緊接著他又發來了好幾個與悲傷完全不挨邊的鏈接。
雌蟲不適期的一百種反應
雌蟲為什么有不適期
雌蟲度過不適期的一百種小方法
過了大概3分鐘又煞有其事地又發了一條消息。
哎呦,抱歉閣下,我本來想法給伊爾西的,不小心發錯蟲了,您應該不會介意吧
緊接著就是細碎的啰嗦與注意事項,直到最后又斟酌地發出最后一條消息:
閣下,伊爾西的精神海紊亂癥真的很嚴重,所以在第一次標記后不適期的反應也會極其強烈,他可能會情緒極其不穩定,思緒倦怠,全身乏力,并且依舊很需要您的信息素和精神力。
所以,這段時間如果有些惹您不高興的地方,還希望您可以多擔待。
白榆看著這些話,突然綻開一個很是開心的笑,他透過這些文字想到了昨晚明明沒有力氣卻還擁抱著自己的伊爾西。
其實他真的很感謝米達爾,雖然這個醫生有時候真的很能腦補,思路還奇奇怪怪,但他也是真的為伊爾西考慮。
白榆始終希望伊爾西除了自己仍然被很多蟲愛著。
他想占有,也想給予,他希望伊爾西被繁花擁簇,被愛意包裹。
所以他垂下頭,緩緩打了一行字:
他是我唯一愛人,你放心,我會的。
剩下的時間里,白榆吃了點東西,然后給卡爾打了個電話。
那邊的雄蟲得意自信地向他保證整件事情處理得滴水不漏,然后告訴他只要過兩天把蒙格利的尸體領回去下葬就可以。
“不用,你直接幫我聯系火葬場處理吧。”白榆的聲音毫無波瀾,仿佛討論燒的不是尸體而是盤土豆燉牛肉。
卡爾的聲音明顯頓了頓,而后小心翼翼地說道:“你確定嘛這對你的名聲可能影響不太好。”
白榆的輕笑聲透過話筒清晰地傳遞到對面,“無所謂,燒了吧。”
那邊安靜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道:“也對,咱們可都是雄蟲”
白榆懶得聽一大堆啰里八嗦的話,打算把電話掛了的時候,那邊又說道:“對了,昨晚的事兒謝謝你哈。”
“要不是你站出來說話,還真的難搞。”
在卡爾看來,蒙格利到底怎么死的不重要,如果不是白榆站出來把錯歸在死蟲身上,那他這個月的零花錢指定得打水漂。
聽到這句感謝,白榆古怪地笑了一聲,然后說了聲“不用”,就把電話掛了。
這件事由他主導,這個年輕的小雄蟲沒看出來,還來朝他道謝。他真不知道該笑他天真還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