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了,該吃飯了。
以往,阿統都會提前備好食材,然后哼著小曲給白榆和伊爾西準備一桌子食物。但今天
因為白榆幾乎隔一會就要牽一下手,過一個小時就要討一個吻,這就導致他們的進展十分緩慢,預計上午能組裝上的四肢,現在還沒有半個影兒。
“我叫外賣吧。”伊爾西當機立斷,盡管上學時他的烹飪課全部拿到了a的成績。
但是過了這么多年,他作為星河集團的掌權蟲已經很久沒有碰過廚具了。
其實白榆也差不多,上輩子他被還算是豪門的家庭收養,做飯什么的倒也用不上他,除了一點簡單的家常菜剩余的可謂是兩眼一摸黑。
這么一看,點外賣好像確實是兩個蟲最好的選擇。
但是
白榆偷偷瞅了眼已經在認真挑選餐廳的伊爾西,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于是他就這樣說出來了:
“伊爾西,我來做午飯吧。”
伊爾西聞言,有些震驚的抬頭,他眨了眨眼睛,一向淡定自如的臉上出現了突兀的不可置信,他喉結上下滾動一下了,有些磕磕絆絆地說道:
“你確定么”
看見伊爾西一臉不太信任的樣子,白榆心中那一點點火苗“騰”地竄起來老高,他擼起袖子,仰著下巴說道:
“你給我好好等著吧”
伊爾西聽到這話不禁愣了一下,又在反應過來后又啞然失笑,那雙蔚藍色的眼睛閃著細碎的光,宛若午后的大海卷著點點漣漪。
陽光在少年的側臉投下陰影,讓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更加立體幾分,白榆看著笑起來的伊爾西,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發,然后試探性地說道:“你笑什么啊”
聞言,伊爾西的笑容擴大,他歪著頭,金色的長發勾勒出臉部流暢的輪廓,他看著白榆的眼睛說道:
“我只是覺得,自己很幸運。”
因為,一般雄蟲如果對著雌蟲說出:你給我好好等著。
雌蟲多半會受好一頓皮肉之苦,他們會被自己的敬愛的雄主綁在刑架上被抽到鮮血淋漓,或者帶上各種侮辱尊嚴的刑具赤裸裸地跪在滿是銳利石子的院子里,不去掉半條命或者尊嚴幾乎是不可能結束的。
但是他呢
少年對他說出這句話對于雌蟲幾乎代表無限噩夢的話,只是因為:雄蟲想要親自下廚給他做一頓午餐。
伊爾西并不是一個容易被感動的蟲,他見過太多殘酷與齟齬。但也正因為他見過無數黑暗,才更加體會到白榆這支自泥濘中生長出的花是多么的罕見與珍貴。
而自己,又是何等幸運。
沒等白榆反應過來,伊爾西先從茶幾上拿了一根皮筋,然后十分熟練地在后腦閃扎了個松垮的馬尾,他拉了一下白榆的衣角說道:“咱們一起去做午飯。”
這次午飯說順利也算順利,說不順利道也沒那么曲折。
因為整套流程下淚,只有阿統在中途默默地轉了個身然后屏蔽掉自己聽力。
一開始十分正常,白榆在伊爾西一臉擔憂下展示著自己并不熟練的刀工,直到一個西紅柿切完,伊爾西終于忍不住將他趕去洗菜和悶飯。
不得不說,就算總裁已經好多年沒有下過廚,但刀工依舊漂亮的驚人,滾圓的土豆,柔韌的伽魯獸肉,一切在伊爾西的手下都聽話地變成了薄如蟬翼的片狀。
用前任軍雌的話來說,這和他當初在戰場上切開星獸的感覺差不多。
刀刃晃著銀白色的光,映得伊爾西骨節分明的手格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