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體總是渺小卑微的。尤其是與這廣袤無垠的宇宙,與這滿天閃爍的繁星,與眼前浩蕩不止的星獸潮相比,他微小如塵埃。
但塵埃歸于何處,是化作塵土中庸碌的一份子,又或者化作永遠的虛無,這都是塵埃所剩不多的自我選擇權利。
伊爾西握著飛行器的操縱桿,白榆的模樣在腦海中清晰異常,少年的笑,少年炙熱的吻,或是床間攀上大腿的的觸感,耳邊的輕語,此時一一在腦海中閃過。
他情不自禁地彎出一抹笑,像一只撲向火焰的飛蛾,順著星獸潮直接沖進了56邊緣星。
腥臭的肉塊在前擋風玻璃上翻滾,高強度防彈玻璃甚至在角落出現了裂痕,星獸的嘶吼,丑陋的面孔,伊爾西靈活地控制飛行器,終于殺出一條進入56星的血路。
伊爾西讓阿統在56星邊緣就開始撥打白榆的光腦,但與他猜測的一樣,這里的信號已經完全被隔絕,光腦撥出后的提示音也從無人接聽到信號失聯。
他到了56星,卻依舊不知道去哪里找白榆。
他只能將所有的不安與恐懼化作殺戮,他從這個星球的西邊向東邊掃蕩,每每碰到幸存者,便會急忙地詢問:“你有沒有看見一個黑色眼睛黑色頭發的蟲子。”
他有一瞬間想:幸虧白榆的眸色和發色特別,一般見過的很難忘記。
但他沒有聽到任何肯定的回復,或許是他著他蔓延的寒意與殺氣,又或許是他完美的槍法與掛滿粘稠血液的骨翅。被救下的幸存者既是建議又是懇求地說道:
“要不然您和我們一起去中央的防空洞,很多蟲子都會在那里聚集,說不定能找到您說的那個蟲子。”
伊爾西思索了一下便也同意了,蟲多的地方,看見白榆的可能性就大一些。
這一路,幸存者越來越多,他們的崇敬幾乎化作了實質。
“您是軍雌吧您的槍法好準。您是主星來的么”一個叫菲洛的幸存者忍不住湊道伊爾西的面前。他剛成年,看著伊爾西的面孔,和舉手投足間的儀態,十分好奇地嘰嘰喳喳。
“低頭。”伊爾西將菲洛的腦袋一摁,骨翅帶著凜冽的風聲掃過一個完美的弧型,鋒利的骨刺準確無誤地刺穿從上方突然沖出來的星獸。
菲洛顫顫巍巍地抬頭,天知道那一瞬間他連怎么投胎都想清楚了。
再次撿回一條小命,菲洛更加崇拜地望向伊爾西,只見那只滿身矜貴的雌蟲皺著眉甩了甩滴著血的骨翅,又隨意抹了一下濺到臉上的血跡。
骨翅在陽光下泛著光暈,那流光溢彩的磷片混著深綠色的血跡,菲洛覺得這比所有的星辰都美麗。
又被救了一次,菲洛的膽子明顯又大了許多,看著其他幸存者對他投來羨慕的目光,他的胸膛都忍不住挺了起來:“老大,您說的那個黑色頭發黑色眼睛的蟲子和您什么關系啊。”
老大,是菲洛和其他幸存者給伊爾西起得新稱呼,他一心惦記著白榆,也懶得和他們計較這些事情。
聽到菲洛的疑問,他不禁停住腳步,他抬頭看著翻滾著灰色云朵的天空,眼神抑制不住地柔軟了幾分:“他叫白榆,是我的雄主。”
“雄主老大您結婚了啊,聽說帝國的雄蟲都很暴虐,您”菲洛有些呲牙咧嘴,他覺得雄蟲沒一個好東西,怎么能配得上我的“救命恩蟲”。
其他幸存者也相繼點著頭,邊緣星的雄蟲很少,等級也都低得可憐,所以這里的雌蟲反倒沒有主星上雌蟲刻在骨子中對雄蟲的恭順。
他們很多都是冰凍精子和雌父結合生出來的。
這種結合方式在蟲族很常見,畢竟雄蟲的數量就那些,為了種族的發展,冰凍精子早在幾十年前就開始大規模使用。但這也有一個問題:就是冰凍精子和雌蟲結合只能生出來雌蟲。
所以邊緣星的雌蟲很多,他們也不太指望能挺過狂化,這種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日子讓他們天生還是比較佛系樂觀的。
伊爾西來之前解過這些情況,但是一聽到他們將白榆和那些雄蟲放在一起,語氣還是有一些不滿:“他不一樣,我們很相愛。”
果然這種秀恩愛的話,伊爾西還是不太能像白榆一樣十分直白地說出,他頓了頓,眼中不自覺地染上了笑意:“等你們見到他,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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