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陳泉轉過身,悄悄問沈勻霽“這人是誰”
沈勻霽掏出包里的飯盒,道“客人。”
江渡岳看這兩個人光明正大地在自己面前咬耳朵,還故意無視自己,非常不爽,可是沈勻霽真的是軟硬不吃,對他不理不睬,弄得他現在反而像個跳梁小丑。
陳泉用余光瞄了眼江渡岳,又小聲問道“會所里認識的”
沈勻霽糾正了他的措辭“是見過,不是認識。”
他們自以為小聲的對話其實全被江渡岳聽在耳里。
“不認識”這三個字像是刺中了他的某根神經,剛才那松散自適的模樣蕩然無存,眉頭也低低地壓在了眼眶前端。
他跟了她一路,耐著性子和她說話,竟然就換來一句“不認識”。
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行,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江渡岳黑著臉,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隨著他的車呼嘯而去,車頂的幾張撲克也啪嗒落地,孤伶伶地躺在馬路中央。
陳泉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看著爆鳴而去的跑車,總覺得這大少爺很像動畫片里的火箭隊,剛才那神情仿佛在說“我還會回來的”。
他有些擔憂地問沈勻霽“這是什么人啊你惹到他了”
沈勻霽頭也不抬地回答道“神經病而已,不用管他。”
陳泉關心地囑咐了一句“這種人還是少惹點,瘋起來不知道會做什么。”
前幾天他出于好心,幫沈勻霽聯系了一份夜班雜役的工作,沒想到她似乎惹上了麻煩,不禁讓他覺得有些內疚。
沈勻霽沒有接話。
陳泉見她也不愿多說,便也不再追問。
這個沈勻霽已經和他一起送了一年多的外賣了,但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可是這么長時間相處下來,又覺得她人不壞。
只是他還是會時常好奇,這樣一個柔柔弱弱的美人為什么會愿意送外賣,整天和他們這些大老爺們一樣風吹日曬的。
沈勻霽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在意,默默地嚼著米飯。
她習慣把一口飯嚼很久很久,因為不知道是誰說的,多嚼幾下可以增加飽腹感。
陳泉從包里掏出一個不銹鋼盒子,放在電動車坐墊上。
打開后可以看到里面的內容油汪汪金燦燦的,看著就好吃。
“這個是我媽做的鍋包肉,咱倆一起吃吧。”
他怕沈勻霽拒絕,又畫蛇添足地補充道“前兩天肉買多了,天氣熱,不吃就壞了,你幫幫忙吧。”
陳泉自認為嘴笨,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理由了,這沈勻霽看著太單薄了,讓人忍不住關心她。
沈勻霽看了他一眼,停了幾秒,然后用筷子夾了一塊肉,道“謝謝陳哥。”
陳泉開心了,咧嘴一笑“客氣什么,多吃點,我媽手藝可好了。”
悶熱的午后,空氣的流動都變得緩慢,蟬噪也透著絲絲疲倦。
但沈勻霽卻依舊精力充足,隨便扒拉了兩口飯便又投入了工作。
就像她剛才回答江渡岳的那樣,她不需要朋友,不需要無謂的寒暄,她需要的是錢,需要專心地過每一秒。
入夜,漆黑的夜空上看不到一點星光,云似乎壓得很低。
市中心的一家夜店內,光線昏暗,彩色的燈帶隨著動次打次的節奏轉動,巨大的音噪震得鼓膜都有些疼痛。
江渡岳臉色陰沉地坐在卡座里,旁邊圍著一群花枝招展的男男女女。
“江少,今晚想玩點什么呀”其中一個模樣清純的女生嗲嗲地問道。
她是最近很火的小明星,長相可人,紅唇欲滴,身材凹凸有致,連聲音都嬌嫩得可以掐出水來。
她今晚本不想來,但聽說有江渡岳在,那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