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冷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你覺得呢”
唐文熙就著門口的光往室內望去,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片狼藉。
“那這說不定,有些人情緒發泄完就好了。”
江渡岳輕笑一聲“什么人和我一樣的神經病嗎”
唐文熙糾正道“江先生,您不是神經病。”
說著,他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藥丸,道“看來最近你睡眠不錯,艾司唑侖都沒怎么吃了。”
江渡岳沒有回話。
唐文熙又往前走了幾步,道“氯丙嗪也沒吃,怪不得呢。”
江渡岳側過半張臉,道“別他媽陰陽怪氣的,有種把我送精神病院。”
唐文熙搖搖頭,道“現在還不至于,你是雙向情感障礙,按時吃藥就可以得到控制。”
江渡岳滿不在乎地笑了起來“對,你也說了,是現在,誰知道以后怎么樣。”
唐文熙并沒順著他的話說下去,而是一邊撿藥一邊道“你還記得十一年前你的父親第一次帶著你來找我嗎”
江渡岳一聽,立刻隨手拿起身邊的一個物件就朝他扔去。
還好唐文熙靈巧地躲開了。
他扶了下眼鏡,道“我想說的是,那時候的你,幾乎喪失了語言功能,還丟失了部分記憶,但后來還是好了,所以現在,也不要輕易放棄。”
江渡岳并不買賬,只回了一個字“滾。”
他不想提起十一年前的那件事。
即使那段記憶已經模糊不清甚至有所缺失,但當時的熊熊烈火,滾燙的地板和昏迷前絕望的窒息感,是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唐文熙不再說多余的話,只是把藥都撿了起來,放到廚房的流理臺上。
他本想親自帶江渡岳去醫院復查,重新開一些藥,可現在江渡岳正處于焦躁的情緒之中,如果來硬的只會讓情況惡化,所以他要想個別的辦法把江渡岳帶走。
正想著,他卻瞥見了一本攤開的筆記本。
好奇心驅使下,他張了一眼。
那字跡工整秀氣,不像是出自江渡岳之手。
再看看周圍,偌大的房間內,只有這開放式的廚房沒有遭殃,杯子盤子都擺放整齊,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江先生最近找到新的愛好了嗎”唐文熙問道。
江渡岳置若罔聞,沒有回話。
唐文熙又說“學英語挺好的,我最近也很想重新拾起來呢。”
“哐當”
黑暗中飛來一個啤酒罐,精準地砸中了唐文熙剛剛擺好的藥罐。
“別動那本破筆記。”
他從陰影中走出來,生硬地警告道。
唐文熙舉起雙手,笑瞇瞇地說道“我沒動哦。”
“你到底想干嘛”江渡岳問道。
唐文熙道“就想簡單和你聊聊,什么都可以,比如學習英語。”
“我不想聊。”
江渡岳臉色似乎比剛才更難看了,可是語氣卻不似前面那樣生冷。
唐文熙似乎看到了一線希望,立刻說“不聊也沒事,那陪我走走可以嗎我們認識十一年了,也算得上是朋友吧”
江渡岳微不可查地顫了一下,最初他也想和沈勻霽當“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