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輕世傲物的男人此刻垂著腦袋,像是懺悔一般向她揭露自己的傷疤“對不起,我有病,真的有病,我已經在積極配合治療了,我說這些不是想求你的同情不,我就是想求你的同情,我希望你可以原諒我。”
他一口氣說完了所有的話,有點語無倫次,但字字清晰。
可是他始終沒有抬起頭看沈勻霽,明明以前他的眼神都是黏在她身上的。
沈勻霽靜靜地望著他,心臟卻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麻麻的疼。
她最不想要的“同情”,此刻江渡岳正在向自己乞求。
。
更糟糕的是,她能感到她和江渡岳之間的聯系正在一點點斷開。
他考過了雅思,不再需要家教了。
他說了抱歉,得到原諒就可以解脫了。
她甚至冒出了奇怪的想法要是我不原諒他,我們是不是就可以牽強地扯上關系
可是她狠不下心去這樣對待一個真誠道歉的人。
“我原諒你了。”
沈勻霽說的很慢。
“真的嗎”
路燈的光打在江渡岳稍稍揚起的臉上,眸中閃動的光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嗯。”
沈勻霽堅定地點了下頭,笑容卻有點苦澀。
“那你等等。”
江渡岳有些手忙腳亂,在身上摸索半天才發現自己手里就提著一個袋子。
“這個給你,你忘了帶走了。”
沈勻霽往袋子里一看,是盲盒,其中一個是她之前拆封了后放在床頭的玫瑰紀念版。
“我記得之前和你說好,一天抽一個,但我沒有全搬過來,我怕太重了你拿不動,想幫你搬又怕你不想告訴我你現在住哪”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最后像是總結一般地說道“所以我只拿了一部分過來。”
沈勻霽垂眸,沉默了好久,才緩緩開口道“我家沒有那么多地方放”
她覺得自己的心思昭然若揭,就差把那句“下次我去你家拿可以嗎”說出來了。
誰知江渡岳有些急了,直接從袋子里掏出兩個盲盒往她懷里一塞“就兩個總不占地方了吧”
“”
這個人是有多想切斷和自己的聯系啊
沈勻霽不想再往下想了,莫名的委屈讓她皺起了眉頭。
江渡岳看著她,有些朦朧的目光漾著捉摸不透的情緒。
“那我先走了。”他輕聲道。
接著,他便轉身要走。
他們之間本來就保持著禮貌的距離,現在即將越來越遠。
“謝謝你”沈勻霽突然說道。
江渡岳沒有回頭,卻頓住了腳步。
只聽沈勻霽道“我已經開始上課了,謝謝你不管是生病還是什么,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她的本意是試圖減緩每一個瞬間,可她又說得很急,像是怕以后再也沒機會同他說一樣。
江渡岳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半晌,他啞聲回道“好。”
說罷,他徑直向沈勻霽的反方向邁開了腳步。
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好長,最后消失在了街角。
沈勻霽就一直站在那兒,心里空落落的。
“小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