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累了一整天,難得聽到可以睡懶覺,立刻興奮歡呼起來。
“行了行了,都消停點,最后再檢查一遍各自的裝備,看看是否有遺漏、損壞。”
張文軍一邊說,一邊若有若無觀察著顧幾。
兩個半小時的車程,幾乎90的時間里,這小子都一直處在思考狀態,看來他也發現這場抓捕行動有些特殊。
“顧幾,傷口怎么樣了”
“縫了三針,可能麻藥勁兒還沒過,現在還沒什么感覺。”
“你身手不錯,換作隊里其他同事,恐怕會更釀成更嚴重的后果,我見你搜山時的持槍姿態跟入警培訓時期有些不一樣,怎么,最近又研究新的戰術動作了么”
顧幾原本還在思考蔣娜母親的事情,聽到張文軍叫自己,本打算隨口應付。
可沒想到最后一句話令他倏然回過神。
四目相對,顧幾面不改色地回答道“自從香州交流會后,我發現警察部隊在面對高危事件下的快速應變能力還是不如軍事化部隊,所以找了不少國內外軍事戰術小隊的訓練視頻觀摩。”
“原來如此,這是好事,但要注意方式方法,軍事作戰跟國家法律不一樣,許多軍事戰術不一定完全適用于城市反恐。”
“張中,你是說我最后下手有些出格了么我當時”
“孫恒飛生性殘忍,尤其擅長近距離冷兵器戰斗,你當時的行為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別想太多,回去好好休息。”
“對,張中說的對,顧幾,你不要有心理壓力。”
盡管張文軍嘴上這么說,同事們還插了句嘴,但顧幾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對方就是在提醒自己。
這并非是惡意。
相反,他知道張文軍是希望自己不要在底線問題上犯錯,記過、寫檢討都是小事兒,真闖大禍,連警服都得脫了
返回寧江區特警大隊后,眾人在武備庫歸還了裝備,然后將執法記錄儀等警械統一交給勤務指揮室。
“張中,那我們就先回家了”
“今天辛苦你們了,都回去吧。”
告別了眾人后,張文軍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從兜里掏出鑰匙,進了一輛suv警隊公務車,一路駛向吳越省廳。
到達省公安廳大門口已經是凌晨一點半。
公安廳大樓依舊有一小半是亮著燈的,里面都是值夜班的正班隊長和下屬警員,擔負夜間桉件調查、處置突發事件等,其中有一層五個窗戶亮了一排,正是他們這次行動的“大腦”省公安廳指揮中心
張文軍將車停在停車場后,一路小跑到了三層最里側的一間辦公室,敲了下門。
“進。”
聽著屋內熟悉低沉的嗓音,張文軍立刻樂呵呵地進來,里面是一片巨大的辦公廳,正中央是一片由十幾臺ed電視拼接而成的屏幕,上面不但可以連接吳越交通指揮中心,看到省內各市、縣鄉公路攝像頭,還可以通過5g執法記錄儀將出警行動現場畫面同步傳輸至指揮中心。
臺下坐著四排長條形的辦公桌,不少技術人員正在電腦上敲敲打打,似乎在進行大數據研判分析,提取桉件犯罪信息、情報等等。
因為抓捕行動結束,省廳領導以及魏玉國副局長都已經離開,就只剩下李瑞麟站在指揮中心大屏幕前,他身旁還跟著一位三十來歲,臉型方正,眉眼深邃的特警,正是他親自一手培養起來的寧州特警界驕傲雷萬山。
“他們都回去了”
“回去了,李支、雷隊。”
“嗯,顧幾的傷勢怎么樣”
“醫生說沒什么大問題,縫了三針,我讓他休息一天,明天再歸隊寫報告。”
張文軍表面笑呵呵說著,實際上卻在滴咕這個老狐貍怎么都不知道關心一下自己,為了幫這老家伙照顧這兩個小崽子,他操了多少心。
要知道,當初接到支隊發來的異地行動文件時,他都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