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個文質彬彬的外交辦事隨員。
“顧警官,我比你大幾歲,我就托大直接叫你顧幾了,真的,我郎少波活了半輩子,全部加在一起,都沒有跟你行動的這幾天精彩,太刺激了,看到你們沖在前面保護平民,我胸腔里的熱血,就往外,嘔”
“慢點郎哥。”
“不好意思,我酒量太差。”郎少波瞇著眼,咧嘴傻笑著,像個憧憬未來的小孩子,“顧幾,不怕你笑話,受你影響,我決定考取警察崗位,爭取有一天也能像你們一樣,懲奸除惡”
“沒人會笑話你,考警察是好事。”
顧幾輕輕拍了拍郎少波的后背,語氣忽然認真,“但是郎哥,我希望你真的是因為想保護百姓去當警察,而不是因為這幾天所謂的刺激,腎上腺素分泌的那一刻,的確會讓大腦興奮,可這只是短暫的錯覺,是假的。”
“真正的抓捕現場,往往充滿危險與血腥,你需要在極短的時間里,做出選擇,是保護人質,還是保護隊友;接觸罪犯多了,你會經常看到人性黑暗的一面,如果不是打心底喜歡,只圖一時爽快,你很快就會承受不住這種緊繃的壓力,整個人垮掉。”
郎少波微微一怔。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原本被酒精麻痹的眼神,突然變得清明澈亮,“顧幾,你說的對,但我絕不是圖刺激,我是真的想當警察。”
“那我提前祝你成功希望我們將來有機會再一起共事,干杯”
“我也期盼著這一天,干杯”
望著顧幾喝酒的樣子,陳知漁也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清酒。
剛才兩人所說的內容,她也都聽到了,原本這幾天,陳知漁一直在擔心顧幾擊殺那么多罪犯,會不會留下心理陰影,可因為工作原因,她沒辦法私下找顧幾談心疏導。
現在看來,他自己處理得非常好。
顧幾好像真的長大了呢。
不再是那個拿可樂給她洗頭,或者往鞋里放冰塊的賤小子了。
陳知漁左手托腮,偷偷看著顧幾棱角分明的側臉,以及脖頸隱隱跳動的青筋,下意識抿了一口。
恍忽間。
她眼前似乎浮現出了葬禮那天,自己險些送命的場景,關鍵時刻,是顧幾不顧一切沖過來救她,“老子他媽宰了你們
”
“邱警官,你沒事吧”
“啊”
坐在正位的郝同喜忽然開口,嚇了她一跳。
“我看你臉紅得特別厲害,怕你喝多了,這日式清酒雖然不如咱們的白酒度數高,但如果喝太多,一樣會醉得頭疼。”
“是啊,邱警官,不能喝就別喝了,別逞強。”
這時候,坐在斜對面的顧幾接了句茬兒,雖然表情一副關心她的樣子,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陳知漁,深知這是死顧幾在暗中嘲諷她。
腦海中那點兒幻想瞬間蕩然無存。
“沒事,顧警官,還沒好好謝謝你們這幾天的保護,這杯我干了,您隨意。”
“哎幼喂,邱警官海量高博,敬邱警官”
“滾要喝你自己喝”
高博深知顧幾這家伙酒量不是特別好,就會拉自己下水。
但顧幾是有意識保持自己清醒的。
因為他現在登上了良本社必殺名單,在沒離開東瀛前,始終都有潛在危險,好在這幾天下來他倒是也沒碰上什么可疑的事情。
眾人一直喝到夜里10點,第二天醒來。
郎少波先是開車來接顧幾他們,跟史正民匯合。
警視廳專門派了一支巡警小組負責護送蔣娜和她母親劉美玲,可惜沒見到井上高明。
到達東京成田國際機場后。
安檢口前,蔣娜正跟母親做擁抱告別,而史正民也在與郝同喜閑聊天,就在陳知漁準備領大家進安檢門時。
顧幾余光倏地注意到,有一道人影在盯著著自己。
當他轉身的時候,對方立刻就把頭扭向別處,裝作若無其事地玩著手機。
良本社的人
不對,阿部重本應該沒這么傻,他剛鬧出那么大的動靜,現在只要敢在機場動手,那就跟恐怖分子無異了,東瀛內閣沒準兒會直接不講道理,派出自衛隊特種作戰,實施刺殺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