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閻慶文眼睛一瞪。
就連聽到消息的韓岳跟顧幾,也全部懵住了,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因為鄒磊可是搜索小隊的隊長,負責的是帶犬搜索和無人機熱成像搜索,而營救的活兒則是交給王躍喜這類更專業的救援人員負責。
“什么位置”
“蘇特斯縣城的佩羅中學。”
“韓支隊,你聽到了么,馬上帶人過去看看”
“我現在正在帶人過去,你們先不要亂動,所有人盡可能撤至安全區域,余震可能還未結束”
閻慶文與韓岳在對講機內快速問清現場情況。
而顧幾也在收到位置后,第一時間帶著蕭劍趕了過去。
太陽已經開始落山,在黃昏的映照下,地震后的中學顯得更加凄涼,磚石瓦礫散落一地,操場周圍的輪廓依舊清晰,但已不再有學生們歡快的大腦神經,現在只剩下斷壁殘垣。
顧幾趕到現場后,教學樓廢墟周圍聚集著不少巴基斯坦本地的市民,他們都是擔心自己的孩子,一直圍在這里不肯離開。
“這是我的孩子,嗚嗚嗚,謝謝”
“瑪麗塔,你醒醒,是媽媽啊,你快醒醒啊”
“女士,在我們沒有檢查確認孩子的身體狀況前,請先不要觸碰孩子。”
所幸救援隊已經搜救出不少學生。
正被醫療小隊一一處理,轉運至營地醫療區做進一步治療。
而救援小隊和趕來的隊員們,則全部集中在廢墟的左側,大家紛紛打開了頭盔上的探照燈,對著一處裂縫,焦急地向內探望。
“鄒隊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腰部暫時被卡住了,動不了,你們千萬不要進來,裂縫內現在非常危險”
面對隊員的詢問,鄒磊還在警告大家不要靠近。
這時候,韓岳也帶著人急匆匆跑過來,瞪著營救隊隊長喊道“什么情況,鄒磊一個搜索隊隊長,為什么會鉆進裂縫里,你們營救隊是沒人了么”
“韓支隊,這事兒不怪我們隊長。”
沒等營救隊隊長開口,一旁一位小伙就開口解釋道“一開始我們跟鄒隊一直在互相配合在救孩子,尋找被困同胞,結果發現那名女老師后,由于她被埋得太深,受傷嚴重,懷里還護著兩個孩子,被桌子卡住,營救難度太大,我們本想等技術隊過來后,使用空洞探測儀繪制3d構圖再做打算。”
“可鄒隊這時候突然就沖進了裂縫要救人,我跟小陳想進去拉他出來,結果鄒隊始終不肯離開,一直拉著那名女教師的手,結果余震發生后,就”
話講到這里。
營救隊長才接話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那名被困的夏國女教師,鄒曉欣,是鄒磊的親妹妹。”
“你說什么”
韓岳此刻眼神不斷變換,在震驚的同時,似乎也聯想到一些出發前的端倪。
而顧幾也在這時候才反應過來。
難怪他一提起“同胞”、“救人”等詞語的時候,鄒磊總是反應那么大,而鄒磊一直盯著他,應該不是生氣他越級上報,而是更為復雜的情緒。
一方面,他很感謝顧幾當初快速離開滑坡山路,趕往震區救人,以及半路分頭行動的決定;
另一方面,他也想像顧幾一樣,提議救援方向;
但鄒磊身為夏國國際救援隊的搜索小隊隊長,必須對任何受困同胞“一視同仁”,不能丟下國家任務不顧,優先跑去救自己想救的人,否則就會打亂全隊的行動計劃。
身為這次救援行動的前線指揮,韓岳自然也能體會一部分鄒磊的心態。
他們都是從軍人身份轉職。
一切以“服從命令,救人為先”為第一要素。
所以韓岳沒有任何一句廢話,直接來到裂縫處,“鄒磊,我是韓岳,請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們出去,現在告訴我你們的情況”
“我的腰部被掐住了,但只要能撬開一點,我應該就能脫困,只是鄒曉欣跟孩子原本就被卡在課桌下,經過剛才的余震,她們的活動空間更窄了,只有頭部和一只手可以活動,里面灰塵太大,呼吸很困難,并且鄒曉欣的下肢還受了重傷。”
“快拿設備”
韓岳了解完情況后,立刻大聲喊來技術小隊,并將現場情況報告給閻慶文,讓地質專家組一起想辦法。
因為通過這次余震,他發現這所學校的樓體建筑比較脆弱,無法直接使用吊機將樓板吊起,因為移動過程中一旦發生二次坍塌,鄒磊和埋在地下的鄒曉欣,以及孩子們就全都得死。
顧幾也在一旁飛速運轉思維。
很明顯,這是一場標準的受限空間救援,理論上有兩種救援方式非進入式救援或進入式救援方式。
前者安全性更高。
但對被困者自身設備以及自身位置與出口之間通暢度有很高要求。
顯然,鄒磊現在的狀態根本不符合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