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司機被死死按住，臉貼在冰冷的引擎蓋上，嘴里還在嘟囔著咒罵，可卻再也無法反抗，只能徒勞地扭動著身體。
直至聽到顧幾這句話，先是一怔，然后變得怒意更甚。
“可惡，你這是在故意耍我么！”
“我再問以后一遍，時間！”
顧幾眼神一凜，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加大，狠狠捏著司機的手腕。
紅臉司機痛得臉色煞白，額頭冷汗直冒，嘴里發出“嘶嘶”的抽氣聲：“12月5日，行了吧！快放開我！”
“年份！”
顧幾繼續冷聲質問。
紅臉司機此時已經被折磨得沒了脾氣，有氣無力地回答：“1952年！該死，你到底是從哪個瘋人院跑出來的！”
“住手！亨克！你這是要干什么！”
還沒等顧幾來得及思考。
驀地。
那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白人老婦似乎是看到顧幾抓人的動作，滿臉驚駭地跑了出來，伸出一只手，顫抖著指著他，聲音尖銳地大喊。
“我只是想跟這位先生友好交流一下。”
顧幾面無表情地將紅臉司機從引擎蓋上拎起來，一字一句道：
“首先，發生車禍前，我的車已經剎停在路邊，是你主動撞向我！”
“要不是你突然逆向出現在我面前，我會撞上你么？”
紅臉司機指著車道大喊。
顧幾這才反應過來。
英國執行的是右舵車，靠左行駛，可他在夏國早已經在習慣了靠右，所以在躲避自行車后，本能向路右側停靠。
“對不起先生，我為我司機的粗魯而向你道歉，這里是30英鎊，希望能補償你的損失！”
說著，白人老婦便從她精致的皮包中，拿出一張紫色的鈔票，和幾個金色硬幣。
“哼！今天真是倒楣，下次注意點！”
紅臉司機一看到錢，臉上的怒氣一下子消了大半，拿過鈔票便匆匆轉身離開，“這見鬼的天氣，什么都看不見了……”
聽到這句話，顧幾才注意到，這清晨的塵霧的確太大了，不過這也是倫敦的老傳統了。
“都是你這沒用的蠢貨，今天老娘真是賠大了！”
白人老婦轉過身，目光如鷹般銳利地盯著顧幾，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尖酸刻薄起來：
“我告訴你，這次的損失可是不小，不光是剛剛賠付的30英鎊，還有修車的錢，這些都得從你的工資里扣！”
老婦越說越激動，引得周圍幾個路人投來好奇的目光，到最后甚至被霧塵嗆得咳嗽起來。
顧幾雖然不了解這個年代的英國收入水平。
但他記得曾經逛車展時，看到的幾款賓利、勞斯萊斯豪華老爺車，在1950年代能賣到三千英鎊左右。
換算下來，那30英鎊應該也是一筆不小的巨款了，至少要頂得上這個角色大半年的收入。
原來我是這個老婦人的司機。
眼見顧幾半天沉默不說話，白人老婦還以為是在無視她，一時更加生氣，直接呵斥道：
“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一個小小的司機，要不是看你可憐，我早就把你送進警察局了！這次就當是給你個教訓，讓你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