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縱使如此,亦不見你父親說始皇帝半句壞話,否則豈有你進衛尉軍為都尉的機會
非至忠者,如何能去衛尉軍為將
這等家學,你是一點都沒學到嗎
“吾片刻不敢忘”談及自己已經逝去的父親,李超滿臉恭謹,肅然拱手。
“既然不敢忘,爾為何裹足不前”
“還借下雪事拖延,爾可知眼下已然是五月中旬,即將進入六月”
“咚”地一聲悶響,不知道什么玩意砸在了胡亥的頭盔上,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自己頭盔,一邊繼續疾言厲色地開口“此時已然入夏,爾可曾聽聞,有夏日下雪之事”
他一邊繼續摸索自己的頭盔,咄咄逼人地說道“下雪,爾且告訴吾,雪在何處”
手指終于摸到了頭盔方才發出悶響之處,胡亥臉色陡然一變。
他直接把頭盔摘了下來,目光落在了方才手指摸到的地方,只見那里已經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凹坑
“嘩啦”一聲,他直接從兵車上跳了下來,怒不可遏地看著李超,語氣森寒“騎都尉,爾軍中竟有人以石擲主將,該當何罪”
胡亥尚且年少,而且他自然無法與衛尉軍甲士相比,故胡亥身披的不是重甲,而是覆蓋了青銅片的皮甲。
包括頭盔也是皮盔,上面有一層薄薄的銅片作為裝飾。
而現在,正位于頂門之上的一塊銅片居然被砸出了一個坑,雖然極淺,但是顯然這塊石頭也不會太小。
而且周圍只有衛尉軍軍士,除了他們之外,再無其他人
胡亥很憤怒。
吾只是命令爾等去墊道而已,爾等居然膽敢朝吾扔石頭,這還了得
他怒氣沖天地怒視著李超,而李超此時已然魂不附體。
“偏將軍,”他宛如夢囈一般開口,“不曾有人擲石。”
“咚”地一聲,又是一聲悶響,只不過這次是從一旁的斥候頭上傳來。
胡亥狠狠地把頭盔砸在地上,怒不可遏地開口“此不是擲石是什么,爾自己看看,如此大石,比大指都小不到哪里去”
他的聲音陡然頓住,狐疑地看向地面上那顆奇怪的石子。
石子晶瑩剔透,看起來竟如同寶石一般。胡亥詫異地彎腰,直接把那顆石子拿在手中。
下一刻,他陡然愣住。
這顆石子觸手冰涼,顯然并不是石子,而是一顆冰雹
“怎會有如許大的冰雹”他下意識地準備直腰抬頭,卻陡然反應了過來。
他陡然發出一聲怪叫,忙不迭地準備撿起自己頭盔戴上,然而倉促之間,他根本找不到自己剛才到底把頭盔砸哪里去了。
“咚”的一聲硬物擊中額頭的聲音響過,胡亥陡然發出一聲慘叫,一縷殷紅陡然在他額頭上出現。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四周的“咚咚”聲已經響成一片,戰馬的嘶鳴聲接二連三地傳來。
無數驚詫的聲音自霧中響起,顯然被冰雹砸中的并不只胡亥一人。
“敵襲”
“不是敵襲,是天降冰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