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印象里,自己住的地方,都是組織給提供的。
從美國回來以后也是經常住在藥廠。
自己的住所,并沒有,如果有也只是臨時的。
至于家人……
“我還有家人嗎?”
灰原哀心中不禁這樣去想。
打她記事起,她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就算是有那也是在記事之前的事情。
在印象里,都是大自己七歲的姐姐。
姐姐死了以后,應該是沒了。
當時她暫住藤野家,威脅阿笠博士的時候,說自己的父母都死了世界上就只剩下阿笠博士一個親人的說法倒是一模一樣。
藤野問的,應該是這件事吧……
她搖了搖頭,眼眸中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思索些什么。
最后,緩緩開口道:“我不清楚,只是,有時候晚上會感覺到,莫名其妙的煩躁,之后,又是一陣莫名其妙的空虛,等睡著了以后在模糊的夢里又會平靜下來……”
說到這里,她又舒緩了一些:“不過最近,不會經常有這種感覺了。”
“這樣嗎?”
藤野淡然的點了點頭,看著外面雨落下。
灰原哀望著藤野平靜的臉,莫名感覺到一抹哀傷之色。
她聽藤野說過,也了解過,對方也和自己一樣沒了家人。
現在的明美姐,也是在失去了家和家人之后才過來的。
這樣的組織,未免和她的情況有點相似。
所以,她不禁輕聲問道:“你,會想嗎?”
“我,也不清楚,很陌生。”
藤野微微搖頭,是真的不清楚。
家的感覺,他是沒有過的。
前世,他是吃著百家飯長大的孤兒,被村子供養上小學,初中高中最后靠著補助上大學,之后打工被忽悠進傳銷組織……
家,藤野覺得應該是村子,但家人,村子里的人,藤野覺得,算不上,詳細來說,是恩人。
恩人與家人的區別,藤野分的很明白,一個是不需要償還的,一個是需要償還的。
將恩人當做家人,多少有點恬不知恥。
至少藤野是這樣覺得的。
至于這個世界的父母……
頂多也就是殘存記憶里面,一些關于父愛母愛,家人之間的關懷什么的。
于藤野來說,就好像是一場代入感深一些的電影。
灰原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比較好。
相比起自己,她覺得,藤野應該是要比自己還要更加難過一些的。
自己好在即使之前就失去了父母,影響并不會很大,畢竟她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對方。
可是,藤野是確確實實的跟父母生活了十六七年,之后才……
這種感覺,讓她有點心疼。
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哀傷感還有孤寂感。
這一股哀傷無形,好似不在乎,亦或者說是完全不存在,可是就感覺上來講卻確確實實存在。
灰原哀不清楚,這到底是什么。
但是她卻明白,這感覺極為致命。
她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只能用自己現在這個體型的小手,輕輕按住藤野撐在地上的大手。
貓貓不懂你為什么傷心,貓貓只能盡量表示自己就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