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有些復雜,但不可否認的是,在看到趙啟的那一刻,李悵然的確感到了幾分心安。
“監使,我丟了一條胳膊,連身體的平衡都掌控不了,恐怕再也用不了劍了。
這樣一來我留在欽天監,還有什么意義,給大家拖后腿嗎”
李悵然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語氣極為悲傷。
他渾渾噩噩的過了這么多年,趙啟喚醒了他的本性,也讓他在今天見找到了歸屬感和活著的意義。
但現在這一切都要被奪走了,換成是誰都不可能坦然接受,李悵然也不例外。
趙啟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將手里的酒葫蘆打開聞了聞,撲鼻的酒香,隨后又將其遞給了李悵然。
但李悵然這么嗜酒如命的人,此刻看到酒葫蘆之后卻是抵觸的擺了擺手。
“監使,就算不喝酒,我都掌控不了身體的平衡,哪還敢再喝酒。
從此以后,這酒”
趙啟根本沒有給李悵然把話說完的機會,便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從此以后,這酒該喝還得喝,因為只有這樣才是你李悵然,才是這龍吟劍的主人。
你一直說斷了條手臂,無法再用劍,和自古以來有多少大俠都是獨臂的,他們為什么沒有這樣的苦惱”
“這”
李悵然沒太明白趙啟究竟想要說什么,但趙啟也并不給李悵然詢問的機會,便看著手中的龍吟劍繼續說道
“你執著在這把劍上,可難道沒了這把劍你就不是你了嗎
難道沒了這把劍,你就沒有了戰斗下去的能力
你掌握不了平衡,并不是因為你缺失的手臂,而是因為你打心眼里覺得自己不行。
劍修一路,修的不僅僅是形,更是意。
劍意,往往比劍形更重要。”
一邊說著,趙啟一邊伸出了右手掐出劍訣,隨后朝著不遠處的樹干上一揮。
“咔”
樹桿上竟然出現了一道明顯的裂隙,緊接著樹干變從中被一分為二,切口異常光滑。
李悵然頓時瞪大了眼睛,驚愕的看著這一幕。
他從來沒有想象到一個人居然可以不用劍,單單靠手指便施展出劍氣。
趙啟將手里的酒葫蘆塞到了李悵然的懷里
“劍法本就是飄逸的,重意不重形。
既然你覺得自己保持不了平衡,那不如就干脆放棄平衡。
既然你覺得尋常的劍術都不適合你,那就不如自己創造獨屬于自己的劍法。”
趙啟拍了拍李悵然的肩膀,隨后一邊朝著遠處走去一邊說道
“成為什么樣的人,要做什么樣的事不取決于任何人,只由你自己做主。
是繼續怨天尤人,還是開辟一條獨屬于自己的道路,全由你自己決定。”
趙啟的這番話傳入李悵然的耳中,竟在不覺間平復了他躁郁的心情。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酒壺,又看了看被趙啟插在一旁的龍吟劍。
渾濁的視線逐漸開始變得清明,一種徹悟的感受再度充斥在李悵然的心頭。
他仰頭將酒壺內的酒一飲而盡,隨后右腳猛一跺地,龍吟劍迅速被力量激起。
借著這種半醒半醉的感覺,李悵然握住了龍吟劍,開始細細去感受趙啟所說的重意不重行是什么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