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
公會里的其他成員,轉過頭去,對肖恩投去了焦慮的目光。
此刻,那雙夜幕所組成的巨手,不斷搖晃著飛空艇的船身。
地面搖晃得厲害,船上很多人連步伐都無法維持站穩,隨時都要從甲板上翻出去。
船身傳來了“咔嚓咔嚓”欲要解體的聲音
在高壓之下,這艘古老的遺物,很有可能承受不住四轉所帶來的壓力,隨時都會崩裂開來。
肖恩深吸一口氣,望向了魔術師,道
“你給你以前所在的公會會長,發送個消息吧。”
“什么”魔術師望著肖恩,一臉驚愕,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突然這么說。
肖恩淡淡道“你應該知道,那個人從很久以前,就想復仇暴徒了,如果通知他暴徒在這個地方,肯定會過來的吧”
“而且,他為了復仇,恐怕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也認識了很多志同道合的玩家。”
“難道這不是最適合找過來的盟友么”
魔術師沉默了片刻,點頭道
“好”
事實上,他是之前來自“正義聯盟”的成員。
他的那位會長,自然就是正義聯盟的盟主衛宮侍郎了
然而,上次遭遇了暴徒事件之后,整個公會都徹底崩裂解體,衛宮再也無暇去管公會發展的事情,一心只想著復仇。
這股復仇的欲望,一旦埋在了心里,就會化作洶洶烈火,催動著玩家體內巨大的能量,不擇手段地變強。
誰也不知道現在的衛宮發展到了什么境界
但唯一能知道的是,這股復仇欲望從來都沒有因為暴徒越來越強勢而退卻過,反而越一來越濃。
要是通知衛宮的話,這家伙肯定會過來的
魔術師作為前正義聯盟的成員,跟衛宮之間,也算有過交集。
老實說,他心里非常不愿意這位朋友的復仇欲望,被別人當做利用的工具。
但在這種情況下,好像也失去了其他的選擇。
他內心掙扎了一番,最后也只是掏出血色手機,從眾多聯系人列表之中,找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那個頭像,點了開來,像往常那般發送著如今感到很陌生的話語,明明是這么正常的事情,時隔了僅一個月而已,現在做起來,卻是那么的生疏。
簡短地組織語言,發送出去。
魔術師像是扔垃圾似的,將手機扔回了口袋,再也懶得去多看一眼。
他重新加入了戰斗之中,歇斯底里地動用著體內的特性,去對抗兩個四轉所帶來的壓力,就像是想要忘記什么重要的事情,拋棄掉什么過往的回憶
亡骸之海的海面之上,一場于夾縫中生存的竭力對抗,在黑暗中顯得如此漫長。
就像是沒有曙光和黎明的黑夜,怎么都看不到盡頭。
每一個“自由機械”的公會成員,都在絕望之中,渡過著接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
飛空艇上,幾乎每分每秒,都有成員面臨死亡。
兩個四轉所帶來的壓制力,還是太過可怕了
總會有玩家頂不住壓力,忘記不能去看幻幕的事情,不小心望了一眼,結果等待他的就是地獄般的光景。
在這種精神抵達極限的情況下,只要吃了精神控制系,任何的一部分特性,都是后果難以想象的事情。
周圍時不時就會傳來慘叫、廝殺、怒吼的聲音
這些如來自九幽地獄般的悲鳴聲,無時無刻地碎裂著飛空艇上每一個“自由機械”公會成員的心理防線。
從一開始只有炮灰、邊緣成員遭遇攻擊,到現在已經有實力較為不錯的中層,乃至核心元老都遭遇了沖擊。
無形中,防線正在被一步又一步的壓縮。
快要到絕境的懸崖邊上了
就連那位魔術師,此時也不由出現了恍惚的神色。
他潛意識里仿佛知道“自我意識”遭遇了外部的侵染,必須要克制、要清醒過來,憑借著自身等級還算比較高的抗性,將自己從懸崖邊上拉回來,或者,再堅持多一陣子,沒準事情就會迎來轉機。
但心里的另一個聲音,卻在不斷呼吁著他趕緊放棄,別做無謂的掙扎,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魔術師臉上露出了釋懷和悲壯的微笑,就像是一個面臨絕境的英雄,明明知道了未來即將被戳穿心臟的結局,但還是不得不光榮赴死一樣,好像已經接受了這份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