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文命再次仔細打量了一番火巖飛梯,想要揣摩出其中蘊含的深奧道理,可卻看不分明,按照銅錘所言,這種火巖飛梯依靠熔巖熱流作為動力,需要巖石峭壁鑿出通道,限制不小,也只有在淵下世界的熔巖峭壁上才有可能運作,不過發明者依舊讓人佩服。
姒文命忍不住嘆息道:“居然有鑄造師能夠創造出火巖飛梯這樣的奇物,這種創意和不怕死的精神真是讓人心生敬仰啊!”
銅錘拉著姒文命走下火巖飛梯,隨后任由飛梯下降離去,這才說道:“火爐堡鑄造附魔協會本就激勵創新,那名研究出火巖飛梯的金來沙大師為此受到了能夠自由到神廟參悟開天造物經文的資格,可惜,后來這位大師在提升火巖飛梯的實驗中,不幸遇難!”
姒文命忍不住扼腕嘆息道:“哎呀,這可真是太可惜了,如果這樣的人還活著,說不定還能創造出什么奇跡來!”
銅錘笑道:“善發明者死于自己的發明,也算死得其所!他雖然死了,可依舊是我族中登上了英靈碑的前輩英豪,這般榮耀,你能體會的到嗎?哎,說起來,你大師伯也是發明了一些有用的小玩意兒,才成為鑄造附魔協會一名理事,須知我們鑄造師的每一次進步,都是在前人的犧牲之中前進啊!”
姒文命點頭說道:“確實是,每一件新生事物的出現和完善都需要不斷的研究進取,火爐堡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思路一新啊!”
銅錘笑道:“如此就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你能夠在這些發明創造里面有所領悟,我就知足了!以你的天賦,早晚能超越我們這些老一輩鑄造師啊!”
姒文命沒想到銅錘對自己如此有信心,忍不住笑道:“師傅,我對自己都沒什么信心那!師伯在哪里?我們還是快去快回吧!對了,師傅,火爐堡如此偉大,你為何甘心到倉巴古城那種落后的地方去發展的?”
火爐堡七十層以上的街道空曠了很多,幾乎沒有各色閑雜人等的出現和聚集,更多的是身穿白色袍子的侏魔人圣徒和身穿黑甲的侏魔人鑄造師,他們無不沉迷于自己的研究之中,一邊行走一邊念念有詞,似乎還在進行著自己的研究推導。
銅錘說道:“看看他們,你就知道我為何要離開這里了,學術氣息過于濃郁的地方就會漸漸失去了活力,我堅信侏魔人族的發明來自于熱血和暴力,可是這些矮子全都走歪了路啊!你大師伯當時也不支持我外出創新自己的鑄造師之路,可我執意要去,不歡而散,沒想到幾十年后,我又回來了!哎……”
銅錘看著自己殘疾的手臂十分汗顏,當初在遺跡探險的過程中,一根手指不慎被毒蛇咬中,不得已只能自手腕處斬斷,否則性命都無法保住,如今,只余殘缺的手臂,和光禿禿的手腕,看起來好不凄慘。
鑄造師全靠雙手來驗證自己的一身所學,失去了右手就徹底改變了人生,再難升級為大師級人物,這是銅錘平生最大的遺憾。
如果不是因為收了一個好徒弟,以銅錘潛伏在內心的驕傲,他都不想在回到火爐堡,去面對自己的親人和師兄弟的鄙夷和憐憫的眼神。
銅錘并不覺得自己當初選擇離開是錯誤的,經過在外面顛沛流離的凄苦,他對生活、生命有了更多的感悟,這些感悟或許不能再次通過親手鑄造的方式變成作品,可是有了銅德這個徒弟,自己完全可以精心設計,讓感悟變成徒弟的新裝。
看著銅錘殘缺了手掌的粗黑手臂,姒文命也覺得難過,他忍不住開口安慰道:“師傅,傷痛只是暫時的,將來,等我學會了鑄造術,我一定幫助鑄造出一只新的手臂和手掌來!讓你重拾鐵錘!”
銅錘笑道:“傻孩子,師傅學會了鑄造術這么多年,也從沒想過能夠在撿起這門手藝來,鑄造手臂沒那么簡單,空有其表排不上用場!別難過,這些年我早就適應了!走吧,我帶你去見你的大師伯銅盔!”
兩個人沿著上行通道攀爬了兩層,來到了火爐堡七十二層,這里已經接近這座城市的最高處,遠遠望去,赤紅色的熔巖魔焰鋪滿了大地,咕嘟咕嘟不斷涌出大團的氣泡,更遠處,一座半透明的水晶大山拔地而起,直插云霄,姒文命甚至能夠借助眼睛,看到山峰上有幾個蒙面武士不畏艱險,在不斷向上攀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