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霧端咖啡杯的動作微頓,溫和繾綣的眸子望向沈知言“你剛從公司來”
這和她今天在吳教授電話里的信息有所出入,吳教授今天要出國,下午三點的飛機,據吳教授所說,他外甥女今天下午去機場送他,而且是臨時同意從西都機場趕過來找她面試的。
怎么現在又說她剛下班
是吳教授為她特意找的借口,還是什么
“對的,我上班的地方在侯德區,距離江中區有點遠,再加上今天下雨,路上堵車有些嚴重,這才讓您等我這么久。”
說是遲到,但其實和約定的時間比起來,沈知言只晚到了十五分鐘,原本算上下班高峰期的堵車時間,從侯德區坐車過來到江中區,一個小時也已經綽綽有余了,所以吳桂瀾幫她約定的時間是晚七點,現在是七點一刻。
但遲到就是遲到。
秦小姐雖然看起來溫柔隨和,說話語調也都十分溫和,優雅又大方。但從她此刻就連和她相親的時候,都在擺放著筆記本電腦工作,沈知言便不難判斷出,她定然是個極有時間觀念的人。
更何況本來就是她遲到在先。
沈知言并不想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是嗎”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秦清霧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淡聲試探“吳老師他對我說,你之前并不想來,工作是很忙嗎”
吳老師
沈知言乍一聽到這個稱呼,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她母親吳桂瀾女士原本是滄江科技大學的老師沒錯,但后來她便因為身體原因不得不離開校園了,而且也已經很久沒被人用老師這樣的稱呼喊過了。
但考慮到對方口中的那句“吳老師她說你之前并不想來”,她又難免表情有些訕訕。
誠然,在見到秦小姐之前,她的確是不太想來的。
之前吳女士為她介紹的那些相親對象,顯然都不是特別理想,在相親見面的餐桌上不歡而散的次數多了,她難免對和陌生人吃飯這件事心生抗拒,更何況她壓根沒有隨便找個人結婚繼續相處下去,然后不咸不淡結婚的想法。
之后再抗拒相親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被對方這樣當面發問,沈知言一時間還是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釋。
“我。”手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點著桌子,沈知言勉強的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慌亂,故作淡定的說著“之前是我不太確定要來見什么人,所以難免有點猶豫,我并不知道她在您面前說了我什么,但希望你別見怪。”
如果早知道見到的是一位優雅成熟的女性,她想來也不會對這頓晚餐那樣抗拒。
她怕的是再見到那種居高臨下的人。以一種極為應付的輕蔑態度、鄙夷傲慢的打量視線,來明里暗里的告訴她以她沈家養女這樣卑微的身份,將來必然毫無前途、毫無能力,根本配不上她們這群世家大族出身的豪門千金,讓她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這樣暗示性質的話她已然聽過太多次了。
但秦小姐顯然不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