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會是瑞王做的嗎”崇明帝看向翁太尉。
翁太尉一臉肅然“瑞王府若能讓烏塞等人消失地毫無聲息,這未免也太驚駭了,若是五年前的瑞王,老臣倒是還相信,現如今的瑞王真的能做到嗎”
“可若不是他,此事又如何解釋”崇明帝覺得背脊發涼。
翁太尉若有所思“若有人還想利用五年前的舊事,那必然是不想沈晏死的,半路截殺烏塞,嫁禍瑞王也不是不可能。也或許是成國公的人得知了消息。”
崇明帝眼神瞬間幽深“你是說朕的身邊有眼線”無論是哪種可能,他的身邊必是出了紕漏。
翁太尉拱手,“陛下,此事當再查一查,現下不可再輕舉妄動了。”
沈晏跟在沈煦身后出了宮,到了宮門口,沈煦道“現在跟我回家吧。”
沈晏道“我與王爺約了飲茶,爹您先府吧,我晚些再回去。”
沈晏這話自然是并沒打算回侯府的。
沈煦閉了閉眼,艱難道“晏兒,你是在怪爹沒護住你嗎”
“爹。”沈晏朝他笑了笑,“怪您什么怪您沒拿全侯府的性命與我生死與共嗎我是侯府的大少爺,是弟弟們的大哥,我有我的擔當與責任,我保全侯府的心與您是一樣的,何來怨怪之說。”
沈煦看著他那雖笑著卻帶著以前從未有過的生疏的臉,閉眸長嘆一口氣“原是為著他,我以為那些只是年少無知的渾話”
“是渾話還是怕我會不顧一切舍了侯府呢”沈晏看著他,慘淡一笑,“爹,您有沒有想過,那一年其實我可能真的會死,我從不怕死,我最怕什么,您應是知道的吧。”
那年,他被關在大理寺的監牢里,被折磨被毆打,半死不活時,沈煦進到了牢里來看他。
他被打的迷迷糊糊,見到了親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他不知云翊是死是活,他不怕抽在身上的鞭子,烙在身上的烙鐵,他怕的是云翊真的是自己親手推下去的。
他躺在沈煦的懷里,朝他哭喊,不停地問他“爹,不是我將云翊推下去的,是嗎爹,你告訴我不是我,爹,不是我”
可從始至終,從五年前到五年后,他爹都沒有告訴過他真相。
“爹,那年流放路上,有人要殺我,我昏死過去時最后一眼看到的人是春山。”
沈晏仰頭“爹,若我死在了那日,我永遠不會知道云翊不是我推下去的,也永遠不會知道春山原來不是去殺我的,也永遠沒有人知道我曾”
沈晏低低笑了起來,笑的眼睛都紅了。
馬車在他身邊停下,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上車。”
沈晏朝沈煦躬身行了一禮后轉身上了馬車。
看著馬車遠去,沈
煦紅了眼眶,那年,在大理寺的大牢里,沈晏說的最后一句話是“爹,我心悅他,可我永遠沒有機會親口對他說出來了。”
馬車上,沈晏擠到蕭徹身邊與他并排坐在一起,輕輕嘆了口氣“現下我們應該能安穩些時日了。”
蕭徹看了他一眼,不知該說些什么,最后只輕輕道“別難過。”
“云翊,你難過嗎”沈晏偏頭看他,“他如此對你,你難過嗎”
“不。”蕭徹搖搖頭,淡聲道,“我與你不同,我是在冷宮里出生的,從生下來的那一刻,我生命里就只有母妃,我活著只為了能讓她好好活著,其他人要么是我們活著的阻礙,要么是我們活著的工具,他如何對我,對我而言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