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跟昂熱老兒喝茶了,除了剛入學那會兒收到邀請還有點誠惶誠恐,后邊是怎么隨意怎么來,要是遵循他和昂熱的協議,估計過個幾年他就該和守夜人一樣沒臉沒皮了。
校長辦公室是一棟不太起眼的二層建筑,被茂盛的樹叢包圍著,從外面看簡陋得就像一個車庫,不過里面完全是另一種感覺。
芬格爾走進這個宛如中世紀圖書館的辦公室,入目便是一些疑似真跡實則確實是真跡的油畫,除了油畫之外就是高到頂著天花板的書架,上面擺著成套的精裝本和古籍拓印本,處在這個屋子便讓人感覺像是暢游在知識的海洋,可惜他對海洋這個詞過敏,聽多了容易咳嗽。
近朱者赤,近夏者黑,芬格爾在夏狄身上學到了許多能讓他受益匪淺的東西,唯獨沒有學會什么叫禮貌和尊重。
他拉開椅子坐下,端起白色的骨瓷杯將泛著金色光暈的茶送入口中,喝了一口潤潤嗓子后手下意識地伸向旁邊骨瓷小碟上放著的玫瑰露松餅,但察覺到某人意味深長的注視,他還是暫時壓抑住了肚子里的饞蟲,正襟危坐看向辦公桌對面的老人。
“校長先生,許久未見,您身子骨還是這么硬朗。”
希爾伯特讓昂熱,現任卡塞爾學院校長,初代獅心會成員,秘黨領袖,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屠龍者之一
他擁有的榮譽太多,當初芬格爾手下的狗仔為了拍校長馬屁,專門給他做了個專欄報道,羅列了昂熱擁有的一大堆頭銜和經歷的光輝事跡,結果某個只知道喝酒看花花公子的老牛仔看到這篇文章后醋意翻涌,許以重利讓新聞部加班加點寫了一篇全是彩虹屁的副校長守夜人專訪。
“芬格爾,這是我們一起喝的第三次下午茶了吧”身著白色西服,打著黑色領結,鼻梁上架著玳瑁架眼鏡的老者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露出一個優雅得體又不失慈祥和藹的笑容。
“是的,校長。”芬格爾看著骨瓷杯里泛紅的茶水,“正宗的大吉嶺紅茶,我的長輩都是這款茶的忠實粉絲,從小喝到大,以至于每次喝都能讓我想到家鄉的原野和夕陽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你現在才正值青春期,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紀,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還在坐在劍橋大學的草坪上,欣賞著路過女生們嬌媚的面容和裙子底下露出的曲線優美的小腿。”都說紳士和流氓只存在服裝上的區別,打扮的像個英倫紳士的老者此刻沒有一點為人師表的樣子,毫不介意把自己年輕時的風流韻事透露給自己的學生,似乎在鼓勵芬格爾早點走出失戀的陰影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可惜啊,我已經是半截身子埋進土地老東西了,再也欣賞不了美麗的女孩兒了,未來屬于你們這些年輕人。”
芬格爾聽得心里直翻白眼,小女友諾瑪前段時間才告訴他昂熱老頭去法國參加了一個慈善晚會,和校董會的洛朗家族族長相談甚歡,貌似還和女伴度過了一個美妙的夜晚。
只能說法國不愧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國度,除了能讓人舉起雙手外,還能讓一個快一百三十歲的老家伙舉起自己的老伙計沖鋒陷陣。
“校長您說笑了,我們這些年輕人還不夠成熟,毛毛糙糙的辦事不靠譜,需要您這種德高望重的老前輩領路才不至于走上歧路”和楚天驕學習了不少說話疫術的芬格爾表現的格外謙遜,一點也不符合他卡塞爾扛把子的名號,話里話外都是有事兒你們這些老東西頂上,年輕人還需要發育時間別揠苗助長,反正就是不肯主動詢問校長百忙之中有什么事情找他。
這一連串的官腔吐出讓昂熱心驚不已,暗道芬格爾這次華夏之旅確實收獲頗豐,以前他可沒有現在這么油嘴滑舌,眼看著他已經快扯到普羅米修斯盜取火種了,只能進入正題“其實這次找你來,是有一項任務要交給你。”
此言一出,芬格爾腰背瞬間挺直進入緊急戰備狀態,雖然來的路上已經聽大女友eva講過了,但還是裝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校長,咱們學校是沒其他人了嗎,還是說執行局那邊騰不出人手,怎么逮著我一個人往死里使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