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已經開始懷疑人生的夜叉,默契停手的源稚生和上杉越收起刀,望向彼此的眼神都有些復雜。
“你究竟是誰”源稚生一雙燦金色的眸子緩緩熄滅,語氣有些捉摸不定。
他是個劍道天才不假,可能在兩年之內便將日本有名有姓的劍道流派刷了個遍,甚至連諸多禁手殺招都掌握,自然離不開蛇岐八家少主的身份加持。
如果不是背靠蛇岐八家,所有人都要賣未來家族繼承人一個面子,他最多也就像明智阿須矢這種年輕俊杰一樣專精幾門劍術,無法集眾家之所長。
而眼前這個打著發蠟跟自己對砍半天連發型都沒亂的騷包老男人,卻每每都能見招拆招,并用同樣的劍招將他擊退。
在日本混血種之間有一個共識,即蛇岐八家就是猛鬼眾的溫床。
雖說本家的小孩兒每到五歲就會進行血統測試,檢驗他們是否存在失控風險,但有些事兒大家懂的都懂,老爺和泥腿子怎么能相提并論。
少爺小姐被檢測出來可能墮落成鬼后,一般就是被圈養起來當一條米蟲,該吃吃該喝喝啥事兒不往心里擱,沒有煩心事兒沒有生存壓力自然不會在某一天突然吃飽了撐的蛋疼黑化。
至于其他圈層不同的,只能說每年都有人叛逃加入猛鬼眾,不是沒有原因的。
而眼前這位,很難說是否就是某位享受了家族的福利,卻又因為蛋疼叛逃的少爺之一。
供奉殿結構完整,還能聞到火油味,不用想都知道是對面那人點的火,而非因為炮擊而焚起烈焰。
只是面對他的疑惑,上杉越卻并未給出準確答復,只是收刀轉身“現在可不是閑聊的時候,有什么問題還是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問吧。”
“呵,猛鬼眾的地盤就是安全的地方”源稚生冷笑一聲,抬手欲將古刀還回去,可身披黑色長風衣的男人卻沒有接,自顧自地向前走去。
“還有人在等著你呢,別磨磨蹭蹭的。”
上杉越本意是指那個被自家好大兒從神父手中救出來的小男孩,但源稚生理解的是自己兄友弟恭的歐豆豆,在短暫遲疑過后他回頭沖櫻點了點頭,繼而邁步跟了上去。
等櫻快步綴在少主身后,始終沒得到任何反饋的夜叉也懶得手抖了,拎著薙刀大步追了過去“等等我。”
源稚生一路前行,見到了滿目瘡痍遍地死尸的神社廢墟,心中好不容易壓下的殺意與怒火又升了起來,右手已經不受控制地按在了刀柄上,眼睛死死望著前方那顆頭發斑白的腦袋。
強烈到如芒在背的殺意,上杉越自然感受的到,但他并未做出任何回應,甚至連出言調侃一句的心情都沒有。
好大兒被蛇岐八家洗腦的程度有點嚴重,他根本不知道在這間神社埋葬著多少罪孽深重的畜牲,也不明白地上這些人都有取死之道。
四人一路無言來到神社外圍的公路,原本整齊擺列的黑色奔馳轎車被炸的東倒西歪,燃著火焰冒著黑煙。
唯一完好無損的,是一輛造型狂野宛如猛獸匍匐在地即將發起進攻的黑色悍馬h2,右側駕駛室的車窗有個扎著狼尾的男人,正拿著手機背對神社自拍,看角度很顯然是將淪為廢墟的神社和四個靜默無言的人一起拍了進去。
源稚生看著那人的背影,心中莫名有些感慨,原本恬靜可愛的稚女,在加入猛鬼眾后性格變得這么機靈古怪了嗎
這般想著,就見那結束自拍的男人放下手機,轉過身向他們挑了挑下巴“喲,終于舍得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們打算在里邊過夜呢。”
瞧見那面容英俊眉宇間帶著幾分瀟灑與輕佻,嘴里還咬著一根棒棒糖的男人,源稚生浮想聯翩的內心瞬間清空,只剩下這么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