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多年的的生父突然出現,還在自己面前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甚至在夏狄口中這個男人還曾犯下過令人深惡痛絕的戰爭罪,正義的朋友源稚生有些難以接受殘酷的現實,選擇了一個站不住腳的理由反駁。
而夏狄看上去并不想多費口舌給他解釋這么簡單的問題,于是將話筒交給上杉越,示意他自己解答。
好不容易平復下激動的情緒,上杉越很想將近在咫尺的小兒子摟入懷中感受一下擁抱孩子的感覺,但他從源稚女的眼神中看到了幾許茫然和不知所措,以及一丟丟的逃避,最終還是什么都沒做。
嘆息一聲,上杉越輕聲開口,解答著大兒子的疑惑“因為我是蛇岐八家最后一位皇,也是有史以來最大的叛徒,所以他們不會讓你們繼承我的姓氏。”
這句話算是讓源稚生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之前就懷疑上杉越是從蛇岐八家叛逃的一位大人物,只是沒想到來頭竟然這么大。
或許是出于對孩子的愧疚,也為了讓源家兄弟對父親的形象能更加厚重,上杉越將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
有夏狄的存在,上杉越沒有添油加醋或者美化自己,將自己的年少輕狂和愚昧無知盡數展露在孩子們面前。
從父母私奔到被迫分離,與媽媽在法國教會長大,再到青年時期喪父,覺醒能力后被蛇岐八家帶回日本加冕為皇,平時的工作就是接見后來的甲級戰犯,和七個妻子夜以繼日的配種,等二戰爆發后被忽悠著鼓舞家族年輕子弟上戰場送死,戰敗后刺殺昂熱失敗被打成了狗。
上杉越的聲音越發低沉,他看著身材挺拔的大兒子,像是在看曾經的自己“你從來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是因為對蛇岐八家而言,我一個莫大的恥辱,在我家族擔任最高領袖的十一年間,可以說除了好事什么都做,說我是混球都算的上是抬舉。
在戰爭失敗后家族的好戰分子幾乎死傷殆盡,剩下的掌權者大都是保守派,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保全自己的家族不被清算,他們把責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說都是因為我蛇岐八家才會變得千瘡百孔。
所以身為最高領袖的我,在那段時間甚至沒有足夠的煤炭用于燒水取暖,只能讓自己的妻子去森林中砍伐樹木,在雪地里木柴拖出了長長的痕跡。”
“其實我根本不在乎日本,也不在乎蛇岐八家,我是中日法三國混血,從小在海外長大,從一開始就是想著來日本吃喝玩樂睡女人的,等什么時候玩累了就回法國找媽媽。
但十來年的驕奢淫逸讓我忘記了自己的初衷,蛇岐八家用權與力將我死死綁定,在我想著要與家族共存亡的時候,昂熱把我狠狠抽了一頓,派人將一車記載著日軍罪行的資料甩我臉上。
我對自己之外的生死看的很淡,所以根本沒在意資料上日軍殘殺平民百姓的事兒,直到我在一次大屠殺中看到了你們奶奶的名字。”
上杉越的聲音冰冷而殘酷,源稚生甚至能從中感受到血與火的味道,好像他此刻并非站在法庭,而是熊熊燃燒遍地尸骸的神社。
僅僅隔著半米距離的源稚女感受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沛然殺意,明明只是無意識擴散卻像是專門針對他而來,瘦弱少年渾身汗毛豎起,看向自己“父親”的眼神充滿了驚悚。
“我的媽媽,你們的奶奶死于自殺,死后尸體被一個化名藤原勝的宮本家族人當作試刀工具。”
時隔兩日,上杉越再度揭開心底最沉痛的傷疤,雖然這次卻沒有那個叫sakura的少年帶著紅頭發的女孩兒轉移他的傷痛,但有兒子和兒媳在場,勉強穩住表面功夫沒有失態,只是語調變得低沉嘶啞
“稚生,伱應該參拜過蛇岐八家的神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