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機腦洞大開之際,集裝箱內的貨物也察覺到了食物的香味,迫不及待撕開自己的包裝想要大快朵頤。
可經歷了兩次入侵,損失一次比一次慘重的蛇岐八家怎么還會沒點長進,這些慘白色的死侍堅硬軀殼能硬抗手槍子彈,只能用水銀爆裂彈才能起到足夠的殺傷效果,不過面對六把加特林機關槍,便是銅皮鐵骨的死侍也得跪。
十秒左右的金屬風暴過后,蛇歧八家總部大樓一樓迎客大廳內鋪滿了打空的子彈和死侍殘缺不全的尸體,烏黑腥臭的血液融合在一起,給地板與墻壁打上了一層厚厚的包漿。
而相較于樓下的大規模交火,總部大樓頂部卻是安靜的有些可怕,被緊急召回負責看守橘政宗的犬山賀靜靜抱著黑鞘長刀端坐在一旁,鬼丸國綱被上杉越一刀斬斷之后,他便換上了這把一文字則宗。
相較于代表皇室威儀,只能由大家長佩戴的家族至高信物菊一文字則宗,犬山賀手中的一文字則宗明顯要遜色不少,但這是一把為了斬鬼殺戮而生的刀,刀中蘊含的煞氣是前者無法擁有的。
犬山賀之所以會用這把刀,或許也有著下克上的心理在作祟。
“下克上”文化在日本歷史上具有深遠的影響,它起源于日本室町和戰國時代,是指由于戰爭、奪權等原因,下層階級通過自身的力量反抗并取代上層階級的現象。
而犬山賀這么多年來有數次染指大家長之位,卻又始終沒有邁出那一步,只安分守己地當著自己的日本分部部長和犬山家主,頭上一直壓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他的恩師,也是將他的尊嚴踩到泥土里使勁踐踏的仇人,他無時無刻不渴望向對方證明自己已經不是那個軟弱可欺的廢柴,是時候拿回自己丟失的那份尊嚴和自信了。
而另一個就是躺在病床上的大家長橘政宗,原本他對這個帶領著蛇歧八家走向輝煌擺脫秘黨束縛的領袖還算滿意,可現在對方的所作所為曝光,成了要將整個家族連同日本一起拖入地獄的罪人,也是讓他淪為小丑的罪魁禍首,那他心中就只剩徹骨的殺意。
若非有些事需要等橘政宗蘇醒后審問,他根本不會再有睜開眼的機會。
抬眸看了眼時間,發現正好是三點整,以昂熱那嚴苛的時間觀念,肯定會一分不差地抵達機場,或許此時已經在長谷川義隆和一眾黑幫的夾道歡迎中走下了舷梯。
“可惜,事發突然,無法在最好的俱樂部招待你了,老師。”犬山賀輕嘆一聲,看向橘政宗的眼神越發不善。
此前他一直有想過再度遇見昂熱的時候該如何應對,是哭是笑或是很沉默,可真正到了再度相遇的時候才發現,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誰能想到蛇歧八家最大的叛徒竟然是最高首領,這可比“臣等正欲死戰陛下何故先降”還要離譜。
很快,樓下的戰斗停止,蛇歧八家的成員有條不紊的開始清理現場,在專業的善后組面前,滿地的子彈、鮮血和殘骸很快就被清掃完畢,連被機槍掃射損壞的墻壁和地板都得到重新填補,看上去跟還原了出廠設置一樣。
當警察收到通知趕來,看到的就只是幾輛廂式貨車的殘骸,案發現場被布置成了一場無人生還的連環車禍,前來勘探的警員明知這里有問題,但還是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現,拉起警戒線后便草草結案離去,連后續事宜都一并外包給了蛇歧八家。
源稚生等人搭乘的直升飛機姍姍來遲,在蛇歧八家總部大樓寬敞的天臺上停穩后,第一件事便是詢問現在的情況,得知一切盡在掌控中后總算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