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眾人歡喜與祝福的目光,路明非真的很感動,也真的很敢動。
要不是被夏狄死死按著,他是真的想要現在就找個地方藏起來默默感動,然后用腳趾摳出個三室兩廳鉆進去,等這股子羞恥勁兒過去再出來。
明明他已經不缺親情和友情,之前也陪著朋友們開過生日會,可在面對這種所有人為他慶生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竟然還有這么矯情的一面。
“笑得這么僵硬做什么,來跟大家說兩句,發表一下現在的感想。”
夏狄把話筒湊到路明非嘴邊,摟著他脖子的模樣像極了持刀綁匪挾持人質。
人質路明非小朋友扯了扯嘴角,望著下方一眾翹首以盼的親朋,原本巧舌如簧的嘴巴此刻也顯得有幾分笨拙:
“額,很高興大家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希望大家吃好喝好玩好。”
說完,路明非就把話筒推還給了夏狄,引得這家伙長吁短嘆:
“哎,看來我們的路明非小朋友是真的長大了,會因為親人和朋友的關心而感到無所適從,這可是青春期的標志啊。”
聽得這話,在場眾人都是忍俊不禁,即便是楚子航,也因為能看到那個向來不知道什么叫羞恥的師弟露出這副別扭模樣,而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直用余光注意著他們母子的楚天驕見狀,二話不說端起照相機就是一陣猛拍。
臺上的夏狄見狀有些不滿:“嘿,下邊的攝影師你在做什么,請牢記自己今晚的職責,否則這次意大利之行的差旅費組織不給報銷。”
不給就不給,我缺這點經費不成?
楚天驕心里十分傲氣,身體卻十分誠實,果斷將鏡頭重新對準了臺上那個被夏狄摟著肩膀少年:“來,小路,笑一個。”
路明非還沒什么動作,夏狄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便揪住了他的臉,向耳朵跟的方向扯了扯。
麥克風已經關閉,夏狄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開心點,明非,雖然他們沒到場,但我們都是你的家人。”
這句話就像一把利箭,陡然穿透了層層防御,直擊路明非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是了,他終于知道為什么自己會感到如此不適了。
因為在之前,每次過生日自己身邊都有親人陪伴,即便父母不在,也會打個電話和他說一聲生日快樂,托人傳回禮物表達無法陪伴在他身邊的歉意。
但如今,他們出國后的整整一年,卻再也沒有傳回任何消息。
沒有信,沒有電話,沒有禮物,只有每月一次的匯款證明他們還記得在國內有一個兒子。
而不是在國外組建了新的家庭,然后順理成章的把他給遺忘了。
如果是之前,路明非絕對不會感到有什么異樣,無非就是安慰自己那兩個大忙人又去哪個地底大墓穴或者埃及法老墓去挖墳了,信號太差根本接收不到消息。
但今天,或許是身邊的人都有至親之人陪伴,而他……
眼角余光瞪著正在拽自己臉皮,不知是想強迫自己做出笑臉還是鬼臉的老夏頭,還有已經被兩個美少女簇擁起來面色淡然的小奸商,路明非終于是露出了個釋然的笑。
他抬手抓住夏狄的手往外推:“我一直都知道,你這家伙對我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