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對方的色厲內荏,施奕文只微微一挺身,直視著眼前的錦衣衛說道。
“不就是梅毒嘛!有什么難的?”
劉錦江的目中掠過的神采,沒有瞞過施奕文,心底冷笑連連。
就是一病人而已。
“你這病……”
盡管錦衣衛的手中托著長刀,看似兇悍。可色厲內荏的模樣卻瞞不過人,心里有了底的施奕文故意拉長了聲。
“……很重!”
注意到他聽到答案時,神情變得黯然,施奕文話聲輕揚。
“這種病,放在別人身上,那就是不治之癥,不過……在我手里,還是有把握治能好的!”
就像典型的“莆田系”醫生一樣,說完這些,施奕文就再沒有繼續說下去。盡管他不是“莆田系”醫生,可對于這一套欲擒故縱的手段,運用的也是爐火純青。
“真、真的?這梅毒,你、你真的……能治好?”
劉錦江完全沒覺察到,心神已經被施奕文的一句話給影響了,他一臉驚喜地看著對方,語氣結巴而激動,沒有絲毫的懷疑……
其實,這正是“莆田系”醫生心理暗示手段的厲害,首先跟患者強調病情嚴重,然后再借助人類貪生怕死的本能去誘導病人,以達到讓其心甘情愿、為之付出所有的目的,進而就好榨干患者的腰包了。
盡管劉錦江緊張且激動,但施奕文卻很淡定,笑而不語地活動著手臂,余光看著跪在地上還沒起來的少女,瞧著這小丫頭柔柔弱弱的,可捆得叫真是緊啊,難不成她也練過?
“我——能治好!”
接著劉錦江的話頭,施奕文出言肯定道。
“真的?”
現在的劉錦江已經盡入蠱中而不自知了。
“但很貴!”
這可是“莆田系”的看家法寶,有用嗎?
當然有用,因為這可是“莆田系”根據心理學制定出來的“營銷”策略,看似簡單的一問一答之間,就抓住了患者個個都想活命的基本心理。
二十一世紀有用,十六世紀亦然。
“我有錢!”
慌忙從地上的衣服里取出荷包,然后“嘩”的一聲,便將銀子都倒到了桌上,大大小小的銀錠、碎銀足足十幾塊。
“這里雖然只十幾兩散碎銀子,但是你放心,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劉某必定有重謝……”
瞧著桌上的碎銀子,施奕文依然沒有說話。看似沉默的他,倒不是故意拿著范,而是在心里犯著嘀咕。
這些銀子值多少錢?
十幾兩銀子?
“不夠?”
見他沉默不語,以為是錢不夠的劉錦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連忙取下腰帶上的玉佩,
“這個玉佩,瞧著不起眼,卻也是和田玉的,也值個十幾兩,如果不夠的話……”
和田玉!
這東西,可是老值錢了!
瞧著那玉佩,施奕文恨不得立馬抓到手里頭。
和田玉,過去可只聽說過。
難道還不夠!
見這野和尚這么貪得無厭,劉錦江的心里又急又惱。可性命在人家手上,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突然,他盯著地上的少女,咬牙說道。
“今個兒,原本是這小娘們梳攏的日子,劉某花了足足三十兩銀子,即然事沒成,那老鴇子就得將銀錢退給老子,現在,這三十兩就是劉某的謝禮,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劉錦江內心不由一陣的肉痛,雖然這三十兩銀子不過是別人的孝敬,并不是他自己掏的腰包。可這小娘們,畢竟是這寇家教養了十幾年的尤物。
若是他再貪得無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