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歷六年的南京,肥皂恐怕是全南京最為時興的商品了。受到婦人追捧的肥皂,在市場暢銷的同時,也引起了南京的大小商人的注意,在許多商人千方百計的想要多進些貨的同樣,同樣也有人盯上了肥皂的生產。
誰都知道造肥皂意味著什么。
但肥皂到底是怎么造的?
這顯然是一個秘密,盡管明知道這是秘密,難免的總還是有些商人千方百計的想要窺見這個秘密。
石板鋪就的小徑兩旁栽著斑竹以及其它各種樹木,那些樹木下方的花池中種著許多不知名的花草,各種花兒點綴于草叢間,蝴蝶于叢中起舞。再往前去,便是一個清碧的小湖,湖中筑有假山,幾株垂柳依于湖畔,在風中微微起舞。
秀雅的景致卻被高聳的院墻鎖在門后。門后是而小湖的對面就是一座翹角飛檐的小樓。一位白須老者走到樓前,便對站在門的丫環說道。
“杏兒,請問大小姐是否在內?可否為我通傳一下?”
杏兒微微蹙起眉頭,朝著樓上看了眼,說道。
“唐管家,大小姐正在房內看書,現在不太方便進去打擾。”
“是,是,那便等上一會。”
唐潤澤略點下頭,然后便站在門前。他知道,大小姐看書的時候一律不許任何人打擾。
“小姐在看什么書?”
“就是那西洋和尚帶來的書,寫的都跟鬼畫符似的。”
杏兒旁邊的小蘋也跟著說。
“可不是,真不知道,小姐怎么對洋人的學問那么有興趣,寫的都跟鬼畫符似的,讓人看不明白。唐管家,你說是不是?”
小丫環這么一問,唐潤澤便笑道。
“這西洋人的學問,也有他們過人的地方,小姐看洋人的書,也是擇善而學之!”“唐管家,瞧您說的,那西洋人就是一群蠻夷,長得跟妖怪似的,能有什么學問可學?”
“就是就是,一個個都長的紅毛藍眼,皮膚白的跟死人似的,一看就是沒學問,真不知道小姐怎么偏偏看重那些……”
兩個小丫環嘰嘰喳喳的說道時,一道清澈嬌脆的嗓音從樓里傳出,嬌柔的話聲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味,撩動著人心中最軟的那根弦。
“小杏,小蘋,你們倆啊,平時讓你們多讀些書,卻不愿意讀書,即便是蠻夷,也有可取之處,不說春秋戰國時的“胡服騎射”,便是聞名天下的松江布,當然也是黃道婆流落海南時,從當地土人那學來的……”
“呀,小姐!”
兩人驚叫道。
“你都聽見了?”
“當然了,你們倆個嘰嘰喳喳,像兩只麻雀似的,擾得我看不下書來。”
樓中女子說道。
“對不起,小姐,我們不是有意的……”
兩人急急辯解。
樓里又傳出聲嬌笑。
“好了,我又沒說要把你們怎么樣,唐管家該等急了,你們進來吧……”
“是,小姐。”
兩人齊聲應道,唐潤澤跟著兩個丫環進了屋。
進門后,映入眼簾的是兩排巨大的書架,占滿了兩邊的墻壁,上面整整齊齊的放置著各種書籍,怕不下數千本。正中央是一張寬長的紅木書桌,桌上的正德爐散發著淡淡的檀香。
縷縷陽光自晴窗映進書齋,晴窗下的美人榻上,一個身著一件粉紅儒裙女子正慵懶的斜坐于榻上,陽光照耀在如緞般的長發上,散發出耀眼的光澤。
躺于美人榻上的唐子琪的手里捧著一本書,見唐潤澤進來時,便笑問道。
“唐管家,可是有什么事情?”
“回大小姐話,是這樣的,最近南京新近開始時興一種新鮮玩意,不知大小姐可否聽說過肥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