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位瞧著不過二十出頭的公子,顯然那人的話惹到他了。
“梁公子,瞧您,小老兒說錯了話不是……”
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那邊施奕文和劉坤已經走到了臺上,在上臺的的功夫,廳里的喧囂聲就停子下來,見狀劉坤便向前一步,抱拳行揖道。
“有勞諸位仁兄、賢弟久等,實在是抱歉的很,今個施公子邀大家伙齊聚于此,是為了和大家談筆買賣,我這個外人呢,也不多說,就請施公子來給大家伙說道說道。”
見眾人都把目光投向自己,施奕文笑道。
“劉老爺客氣,要是沒有劉老爺幫襯,在下又豈能認識諸位,今天請諸位過來,說到還是為了飛梭,飛梭大家伙已經見到了,按照這兩天的計算,用飛梭對各位的織布機加以改進之后,可提高產量4倍以上,這應該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對此眾人當然不會懷疑,他們可是親眼見過飛梭的神奇,在眾人點頭的功夫,只聽徐明德笑道。
“施公子,您就別釣大家伙的胃口了,就直接告訴我等,這飛梭怎么個拍法吧。”
“徐老爺。”
沖著徐明德揖手行個禮,施奕文聽劉坤提過這人,他是前閣老徐階同宗族侄,松江徐家可不是尋常人家,而徐明德的德義布莊更是有布機三千余張,也是松江數一數二的大布莊。
“其實,今天請諸位老爺過來,說是拍賣,倒不如說是與諸位商量個賣的法子。”
“不知施公子想要商量個什么樣的法子?”
徐明德不咸不淡的應道。
“諸位,施某制出這飛梭來,自然是想賣個好價錢,不過也不會漫天要價,所以今天請諸位過來,就是為了商量出一個好法子,在下現在有兩個想法,一個是像在下與劉老爺那樣,按織機數算帳,再就是把按布莊的規模,分成上中下三等收取費用,上等織要1500張以上,中等千張織機,下等下千張以下。”
“那這兩種法子到底是怎么個收法?”
“要是按織機數量收銀,就是一張織機五兩銀子,按規模等級收銀的話,上等收銀5000兩,中等收費銀3500兩,下等收費2000兩。”
這邊施奕文的話聲剛落,那邊場中的眾人立即交頭結耳起來,即便是他們見慣了大場面,可是就憑著這么一個小小的飛梭,就要掙上幾十萬銀子的主,確實還沒見過。
“施公子好手段,按前者大布莊吃虧,小布莊也不占便宜,按后者大布莊占便宜,小布莊也吃虧不到什么地方,可歸根到底,這銀子還是都到了你手里,無論是那一個,您都能憑著一個小小的飛梭掙上幾十萬銀子,這算盤打的,實在是讓鄙人佩服的很!”
面對徐明德的質疑,施奕文笑道。
“徐老爺,瞧您說的,飛梭是小,可卻能讓諸位的布莊產量凈增四倍以上,不添一機一人,既可多得四倍之利,相比之下,在下的那點銀子,又算得了什么?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又一次,施奕文提到了四倍之利,他相信但凡是商人都無法忽視這一點,他壓根就不擔心這些人不買,因為他們等不起,也耗不起,如果他們不買了,最高興的恐怕是徐坤,至少強奪……這么多雙眼睛擱在這,沒有人敢壞了商場的規矩,畢竟,這個時代的生意,離開了信字,是經營不下去的。一但有人壞了規矩,就不會再有人敢把紗線賒給他們,沒有人再敢攜帶十幾萬、幾十萬兩的巨款買他們家的布匹,為了幾千兩銀子都敢害人性命,強取豪奪,更何況是十幾、幾十萬兩銀子?這樣的人會被各地設在松江的會館列入“黑名單”,到那時,就不會再有人與他們做生意,即便是搶到了“飛梭”也就是個無用的廢物。這也是施奕文有恃無恐的原因。
施奕文的反問,讓徐明德沉默了下來,就在他沉默沉默時,只聽趙四維說道。
“不知要是按第二條的話,往后其它的布莊又是怎么個算法!”
趙四維的話音剛落,徐明德的眼中精光一閃,立即起身說道。
“趙老爺所言甚是,我等雖是大莊,可卻不能不顧小莊之利,還請施公子給個章法……”
果然不出所料啊……心里感嘆著,施奕文朝徐坤看了眼,徐明德和趙四維兩個人正在競爭商會會長,會長競選的時候,是按布莊的票數,而不規模,他們自然會站出來為小莊表示一番。
心知兩人目的施奕文,笑道。
“不知兩位老爺有什么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