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多不少,小的通過票行里問了一下,雖然票行沒給一個準話,可卻也透出來最少有六十萬兩。”
顧主事鞠著腰身說道。
他口中的票行,就是發行“會票”的票號,這種會票實際上就是甲地匯款、乙地兌現的票據,是個別商號兼營的業務,這些商號在各地之間常有錢款往來,因而順道兼營白銀的匯兌。幾十萬兩銀子的大宗匯兌到也常見。
“顧主事,你是說那“飛梭”一機可頂十機?”
片刻的驚愕之后,冷靜下來的宋仁杰反問道。銀子對于宋家來說并不稀罕,可是那個值得那么多錢的東西。確實非常稀罕,而且非常重要!
但是這么重要的東西之前他卻連一點風聲都不知道,讓他心里如何能不惱火。
“一機頂十機有些夸張,但四五機還是頂得的,東家,要不然那些松江的布莊莊主們也不會下那么大的本錢,那可是幾十萬兩銀子。”
端著茶不的宋仁杰,聽著顧主事的話,他的臉色不時變幻著,只是默默的端著茶杯,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不過跟著東家這么多年,顧主事自然也看出來了,現在東家心底肯定壓著火。
那姓施的可也真是的,既然出身于宋家,怎么就不想著宋家,難道他就不知道,宋家一直有意涉足織布業嗎?如果不是因為松江的那伙人太排外,估計宋家早就辦起布莊了。
“爹……”
不等宋其玉開口,宋仁杰便對顧主事說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
有些話是不能當著下人的面說的,在顧主事退下之后,宋其玉急忙說道。
“爹,這次是兒子失策了,連致遠制出這樣的好東西都不知道,實在是,實在是……”
不待兒子說完,宋仁杰便搖頭嘆道。
“不是你的關系,歸根到底,還是致遠有意疏遠咱們啊!”
長嘆之余,宋仁杰用杯蓋撇著杯中茶葉。
“這人哪……有時候,外人總歸是外人。”
人心難測啊!
父親的長嘆,讓宋其玉的心底“咯噔”一響,了解父親的他知道,父親對致遠恐怕不僅僅是不滿了。
“致遠……終究還不是自家人啊!”
喝了口茶,然后宋仁杰看著兒子說道。
“即便是你我拿他視為家人,可說到底,有些東西還是換不來的,“南市樓”那邊的事,就不要再打擾他了,這人哪……”
搖搖頭,宋仁杰站起身來,緩緩地走了兩步。
“終歸還不是咱們宋家的人啊。這樣的人……哎”
父親的話讓宋其玉沉默了下來,從父親的這句話中他已經聽出了對施奕文的疏遠,這個人確實就那么些不識好歹了。
宋家給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到最后到的又是什么?
心嘆一聲,他點頭說道。
“孩兒知道了,我會把這件事兒處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