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師爺,這賣身契,可是三年前所定?”
“回師爺,看紙色、印色,確實不下數年。”
師爺的回答讓胡唯良有了底,他看著跪在那面色煞白的許娘子,一拍驚堂木說道。
“許娘子,你這刁……”
就在“奴”字還沒出口的時候,那邊突然有人喊道。
“縣尊,且慢!”
喊出這句話后,施奕文揖禮道。
“稟縣尊,不知在下能不能看一看許娘子的賣身契!”
“這位公子,你又是何人?”
話時施奕文站直了身子,不卑不亢的瞧著桌案后的胡唯良。見施奕文一身錦衣華服,而且神態氣質也遠比尋常人家可比,他的言語間倒也客氣。
“在下施奕文,不過只是路見不平之人而已。”
“喲,路見不平之人……”
站著的趙公子一聽,冷笑一聲,雙手持扇,沖著知縣隨意抱拳揖手道。
“縣尊,學生告他施奕文私藏我家逃奴,請縣尊嚴懲!”
“是不是逃奴,不是你張嘴就來的。”
不等他再次開口,施奕文再次揖手道,
“還請縣尊,把賣身契給在下看上一看。”
“看又何妨,師爺。”
從師爺的手中接過賣身契,對于契約上的內容,施奕文倒沒有什么興趣,只是仔細查看上面的印鑒。尤其是牙行的印鑒,經歷過幾次買房置產后,他知道在古代牙行的印鑒非常重要。
從明代初期開始,隨著商品貿易規模的不斷擴大,牙行開始分化為得到政府批準而設立的“官牙”和私人秘密經營的“私牙”兩類。這些牙行遍布社會的各行各業,并得到了買賣雙方的普遍認可,而且也得到官府的認可,畢竟,對于官府而言,牙行還肩負著代收稅款的責任。
牙行的印鑒沒有錯,既有官印也有私印,甚至還有完稅的簽印。再加上定契人的指押,確實是一個完美的憑證。
可真的完美嗎?
盯著賣身契上的指簽,施奕文走到許娘子身邊說道。
“許娘子,我來看一下你的手。”
許娘子不解的看著面前的公子,見他端著自己的手看了好一會,只覺得萬分羞澀。
“公、公子請……”
不等“自重”說出口,就見施奕文心底冷笑,雙目盯著趙公子。
“趙公子,你方才說,這份賣身契是許娘子親自按的指簽是嗎?”
“正是!”
右手于身著輕搖紙扇,趙鳴川冷笑道。
“當日她與其相公一同簽的押。”
“既然如此……”
冷笑一聲,施奕文轉身面向知縣說道。
“縣尊,這契約上面的指簽,絕不是許娘子的指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