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尚未放明,施奕文就早早的晚了床。
倒不是因為不困,而是被吵的睡不踏實,吳才睡覺打呼嚕,而且很響,就像拖拉機一樣,整整一夜,施奕文幾次都動了要把他轟出去睡馬棚的念頭。
出了屋,見院子里靜悄悄的,施奕文就直接出了驛站,往河堤上跑去。
這邊剛跑到河堤,正想沿著河堤跑上一會時,只見那老者居然也在堤上,中年漢子依舊是隨在他身旁。
老者似乎在抬眼欣賞著滾滾河水,似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便扭頭過來,見是施奕文,卻朝他一笑,然后抱拳揖道。
“多謝小友回春妙手,昨天用過小友的藥后,小老兒足足一宿沒咳嗽,差不多大半年沒睡這么舒服了。”
居然這么快就見效了?
又一次,施奕文總算是又一次真正見識,在沒有抗藥性的古人身上,抗生素的效果是何等的顯著,難怪剛發明那會,被稱為神藥。就這速度能不神嗎?
幸好空間里的抗生素還有很多,畢竟,在中國他一直被濫用,是用量最大的藥……
“一開始,小老兒還只是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也就是試一試的心思,可不想曾,小友這手醫術,確實神奇的很。”
道謝時,老者的面色顯得非常愉悅。
“說來不怕小友笑話,其實老朽此次返鄉,原本只尋思著能活著回到家鄉,能落葉歸根就已經是心滿意足,不曾想卻在這碰著小友,實在是三生有幸,多謝小友救命之恩。”
面對老者的感激,施奕文只是朝他微微一笑。
“老先生客氣了,不過只是舉手之勞。”
感謝之后,老者又和藹可親地套起了近乎。
“聽說施小友祖上也在天朝,不知是天朝什么地方?”
施奕文如實回答道。
“聽家父說是在廣東,可具體是那里,家父也說不清了。”
“哦?”
老者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卻沒有繼續問下去。
“廣東人,這么算起來,我與小友,倒也算是半個同鄉,老朽是廣西人。”
原本一口官話的老者又突然冒出了一串廣東話來。
“那感情好,不曾會有這個緣份。”
因為以前常看老港片的關系,所以施奕文倒也聽得懂廣東話,也能說上幾句。應對之余,卻也謹慎起來。
瞧這老人住在驛站里,肯定是官場中人,返鄉,莫非是致仕?又改用廣東話,莫不是懷疑自己了?
正準備要告辭時,這老者又突然說道。
“施小友,去了京師,你有何打算?”
施奕文的心里不由的生出幾分奇怪,這個老人家,還真是多管閑事呀。
“在下是奉詔進京,應該是等待天子詔見吧。”
“然后呢?”
老者目光如炬,與昨天那個氣喘吁吁,目光散亂的老人截然不同。
“若是不差的話,朝廷應該會重新授官職于在下。”
在來之前,就已經對可能面對的一切,有了意料,眼前這個老人從北方過來的,這些事情也瞞不了他。而且施奕文也希望能有一襲官身傍身。盡管在明朝民見官是不需像滿清那樣跪下磕頭,可沒個身份防身,別人做事總會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