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所有的問題都在煤上?”
“確實如此,鐵礦石的質量差也有一定的原因,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煉鐵方式上的差別。”
以冶金學上來看,中國鐵礦普遍含磷超標,而用煤煉鐵導致含硫量進一步增加,硫會造成熱脆,硫和磷對鋼鐵的焊接性能都有不利影響。這就基本上注定了用煤煉鐵器高溫鍛打制造鳥銃會經常炸膛。而到最后,許多人都把這個原料問題歸罪于匠戶制度以及工部克扣等問題上,或許有一定的原因,但鐵質差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原來這根子還是鐵上。”
皺了皺眉頭,趙士禎說道。
“那要是全用閩鐵呢?不過似乎也不行,福建沒有鐵課,當年閩鐵只供戚帥一軍,自然沒問題,可要是放之全國勢必不太可能,造銃管必須要用熟鐵,二三斤鐵才得一斤熟鐵,一枝銃管……這事恐怕辦不成,辦不成,要不就在京師用木炭煉鐵呢?可京中木炭本身就貴……”
瞧著趙士禎整個人在那陷入了迷思,施奕文并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端起了那支鳥銃比劃著。
絕大多數男人,對于武器都有一種特殊的情感,即便是這種最原始的火繩槍,也引起了施奕文的興趣,不過他也就是比劃了一下,畢竟這種火繩槍用起來,實在是太過繁瑣了。
回過神來的趙士禎,看到施奕文在那端著鳥銃,作瞄準狀,便連忙說道,
“致遠要是想試試,不妨先等我給你裝上子藥。”
“這倒是不用了,這鳥銃用起來太麻煩了些,你瞧,咱們不過就是說話的功夫,這火繩就滅了。”
拿著鳥銃,施奕文隨意說道。
“這就鳥銃最大的缺點,點火時易受風雨的影響,點燃火繩時要保留火種和燃著的火繩不能維持較長時間,缺點太多了些。”
在施奕文看來,鳥銃根本就是一種極為原始的武器,可他這話聽在趙士禎的耳中,卻讓他頗不舒服,畢竟,原本他就對鳥銃推崇倍致,自然不能容人這么貶低鳥銃。
“致遠,你這么說就不對了,這鳥銃可是克敵利器,雖說有你說的那些毛病,可但凡是世間兵器,又豈能十全十美的。你可知道,它為什么叫鳥銃,“后手不用棄把點火,則不搖動,故十發有**中,即飛鳥之在林,皆可射落,因是得名”,如此方才得名,可謂是當世神器也……”
見趙士禎這樣維護著鳥銃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時,施奕文則笑著說道。
“相比其它,這鳥銃確實堪稱神器,可是士吉,不能因為它是神器,咱們就忽視了它身上的毛病不是,要想辦法解決這些毛病。”
“解決?解決什么?”
趙士禎疑惑道。
“就是不用火繩啊,士吉,你想要是鳥銃不用火繩,那用起來該有多方便?”
施奕文的話聲剛落,就聽趙士禎驚訝道。
“什么,不用火繩,這鳥銃怎么能不用火繩?”
“怎么不能?不過就是換上法子而已……”
不等施奕文的話說完,他身后就有人說道。
“你能造出不用火繩點火的鳥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