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些之外,在新的工廠制度下,工業化的生產還需要工人具備遵守工廠制度、紀律、誠實、服從等相關的品質,而且從工廠未來的發展來看,我們需要的建立一整套學徒培體制,直接在工廠里培訓,像技工教育之類,如果不同工廠有密切的合作,是不可能獲得成功的的……”
想到自己所熟悉的那種專門的教育機械創辦的技術學校,施奕文的心里嘆口氣,那種學校大多數除了浪費時間之外恐怕也就是套取資金了。
“而且我們的這個學徒招聘,不需要像現在工匠招徒弟那樣,要磕頭拜師,要有保人作保,還要簽生死契,不服管教打死勿論之類的都沒有,咱們這個學徒怎么說呢?就是招練習生,一期對外招200人,培訓期間給一定的津貼,比如每個月一兩,或者再少一些,誰都可以來報名,然后咱們測試一下,考一些基本的識字、算術……”
回憶著某一時期的學徒制,施奕文慢條斯理把初步構想說了出來,最后還特意強調了一下紗廠學徒的培訓,畢竟,紗廠全都是用新式紗機生產,即便是對于紡紗能手而言,紗廠的設備也是極為新鮮的,所以就更需要培訓學徒。
有時候,許多構想不過只是靈光一現,畢竟施奕文本人也不是全才,不可能面面俱到的想到所有的事情。即便是想到了實施起來也不一定會那么順利,就像學徒如何教授,誰去教授,諸如此類的問題,最終都需要去解決。
而這一切自然都落到了徐思誠的身上,畢竟,他是工廠的管事,原本就過熟師的他對于教學倒也不陌生,不過對于學徒培養卻是根本就不了解,不過在教育上一些事情往往是一通百通的,從工廠里挑選出幾個手藝過硬的師傅,給他們出額外的銀子,讓他們在學堂上傳授手藝,然后再帶著學徒到廠房里“實習”,平常還需在課堂上學習識字、算術,盡管以后世的眼光來看,這種學徒培養顯得有原始,但至少總算是一個良好的開始。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是這樣從零開始,一點點的摸索,甚至就是施奕文自己也需要一點點摸索如何管理企業,從沒有做過生意的他,同樣也是在摸索著,尤其是隨著車馬行、銀行以及工廠的先后創辦,一些事情自然也就擺到了眼前。
這天晚上,作為錢磊從城里來到了石臺莊,之所以半夜趕來是因為有一件很秘密很重要的事。
“東家,有人偷錢!”
錢磊的一句話,讓施奕文不由一愣。
“誰偷錢?”
“現在我也不敢肯定,但是車馬行那邊的流水肯定有問題,這個月往行里交的錢比過去少了不少,差不多一成。”
錢磊的話讓施奕文一愣,沉默了一會他才慢悠悠道。
“車馬行每天進項至少有六十萬錢,而且沒有固定的額度……一成,會不會是因為天氣轉暖,坐的人比冬天少了?”
“天氣熱了,坐車的人少了,確實有可能……”
下意識的施奕文覺得可能是天氣的原因,畢竟,兩文錢看似不多,可是對于節儉慣了的人們來說,當然是筆額外的開支。天氣轉暖之后,肯定會有些人選擇步行。
看著東家,錢磊緩緩的說道。
“可這并不是原因,我覺得車馬那邊的帳肯定有問題,我覺得東家應該派人過去查帳?”
見東家沒有說話,錢磊又說道。
“東家,車馬行的帳冊最是混亂,既有人員工錢,又有馬料,又有車損,這么多帳目里,只要做帳的做得花俏一些,收支算起來沒什么問題,肯定也就沒問題了,但我總覺得里面有問題,又說不出問題在哪里,而且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是外人也不便插手,就是東家,也不能大張旗鼓地清查,免得寒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