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弄點事出來呢?”
坐在馬車上往家里回的路上,施奕文自言自語道。
還從來沒有被人那么冷落過的施奕文,心里當然覺得有些發堵,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既然現在自己擱在這個屯田清水司郎中的位置上,那就一定要做些事情。
可是,應該做些什么事情呢?
“公子確定要做些事情?”
在書房里,面對神情不悅的施奕文,吳才反問道。
“哎呀,我這個屯田官,無田可屯,也就無所事事,無所事事,也不為人所重,老話說的好,面子……是靠自己掙的,自己不掙,這面子不會白白送來的,事,當然要做一些!”
“公子可知道,為什么這屯田清水司閑置多年?”
“你來說說。”
“其實國朝一直有屯田,從高皇帝開國,軍屯、民屯持續百載,可后來為何屯田漸漸難以推行,說到底還是因為官吏、士紳、太監、外戚、勛貴,紛紛占據閑田,據閑田為私有,而這些人占據閑田后,他們自然擔心屯田清水司主持的官屯,害怕自己失去了利益,自然而然的后來這個官職也就的閑置了,其實,不是天下無田可屯,而是無田可供官屯。”
吳才的解釋,讓施奕文的眉頭一挑,冷冰冰的說道。
“哦,你這么說,我倒是明白了,弄了半天,損公肥私的眾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合計著把這個官給弄沒了,然后他們可自己屯對吧,官屯沒了,私屯自然也就興旺了。”
“確實如此,”
吳才點點頭說道。
“官吏、士紳、宗室、勛臣、太監、外戚,往往不敢強占民田,畢竟政敵、地方不知多少眼睛盯著他們,相比于占民田,他們更樂意占無主閑地,再招人墾田,數年就可成良田,如此即便是被政敵靠到朝中,朝廷也不會追究,甚至可能還會給予嘉獎,畢竟獎勵墾田,本身就是朝廷法度,這樣的好事,大家伙,自然都不會錯過。所以才有了官屯廢,私屯興的現實。”
“哦,……”
輕輕應了一聲,施奕文反問道。
“那這么說來,我要是想屯田的話,那到時候肯定勢必成為大家的公敵了?”
對于這個身份他覺得倒是有些新鮮,畢竟這么長時間以來,他都是一副與人和善的模樣,現在居然成了大家伙兒的公敵。
“公敵?”
吳才沉思片刻,然后說道。
“那倒也不至于,畢竟,官屯與私屯說是水火不融,可是要是選好地方,倒也不至于無地可屯,關鍵是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