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轉身便走,然后施奕文一言不發徑自朝著遠處走去,直到努爾哈赤追趕上來,才坐上馬車離去……
不過施奕文并不知道,在他離開的時候,張敬修一直遠遠的看著他,直到馬車走出了視線,張敬修方才轉身回府,然后來到了府中的花園間。在花園湖畔的涼亭中,他看到小妹正癡癡的端站在那里。
“小妹。”
張敬修走了過去。
“方才那個便是你先前說的那個挺有意思的人?”
張紫萱低頭看著已經結了薄冰的湖面,隱約的可以看到幾條錦鯉在薄冰下游動,聽到大哥的問題,便輕應道。
“正是!”
隨后又慌忙替施奕文解釋道。
“方才并非他無禮,實在是他,他不知道小妹是女子……”
方才見到他的時候,在瞬間的驚訝之后,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灼灼是朝著自己看來。現在閉上眼睛,仿佛猶自能夠感受到方才他眼中的驚訝,還有歡喜,那歡喜是因為看到自己嗎?
想到這,張紫萱的心底不禁再一次涌起那壓抑良久的純真的情感。尤其是當那灼灼的目光的疑惑之后閃動的柔情,更讓她整個人都為之心暖。可是大哥當頭棒喝之后,看著他時目中的柔情,全化作揪心的痛楚,那種痛入心扉的痛楚,只有她自己才能體會。原本她以來,從成親的那天起,自己一直過著半出家的清修生活,心田早已經平靜得如碧水深淵一般,甚至以為自己能夠忘記他,可卻未想今天一見之后,竟然被此人扣動心弦。
若有所思的看著小妹,猶豫片刻后,張敬修才說道。
“小妹,你知道,爹最后悔的就是當年向劉家提親。”
大哥的話,讓張紫萱的心底一陣刺痛。
“后悔……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回過頭來,滿面凄然的張紫萱看著大哥時,淚如雨下般。
“當年小妹出嫁當天,尚未拜堂時,劉家當眾羞辱小妹,將小妹的嫁妝盡數鎖起,以顯示其不攀龍附鳳,那時,若非是為了父親的顏面,小妹又豈會嫁給他?從那時起,小妹便閉門清修,可又有何用?不過,也就是維持張家的顏面罷了……”
“小妹……”
看著小妹淚如雨下的模樣,張敬修心疼道。
“爹和大哥都知道,都知道他們劉家,可,可是爹現在是當進首輔,總,總是要有所顧忌的”
“是啊……”
凄涼的笑了笑,張紫萱說道。
“所以,小妹就只能繼續在佛堂里念著自己也不知道的經文,做著劉家名義上的兒媳婦,待到將來入土的時候,就連墓碑上刻得的也是劉張氏……”
微微一笑,神情凄涼的張紫萱,檀口輕啟。
“可誰問過我愿不愿啊!”
說出這句話后,她便垂首看著湖中的冰面下的魚兒,她感覺自己就像這冰下的魚兒似的,永遠躍不出來,死死地困在冰面下……
“小妹,你……”
看著神情凄然的小妹,張敬修問道。
“你喜歡他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