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國富是成國公的家將,按照當年高皇帝定下的規矩,勛臣世代掌軍,所以準勛臣留有家將,以教授子弟兵學武藝,久而久之,這家將也是世代相襲,那些傳承數代的家將,往往也都是勛臣最信任的人。當然,到了尋常武將那里,家將也就變成了家丁、家奴。
其實大抵上……家將也等于半奴。
“還能是為了什么,不就是因為他了解海外嘛。”
朱應楨哼了一聲。
“他了解海外是不假,可他豈了解大明,這通商西洋的可是有十倍的暴利,他自己一個人人吞了,就不怕撐死了,他想吃獨食,也得看看咱們的意思!”
國公的冷哼,聽在許國富的耳中,讓他的眉頭微微一皺,他知道國公必定是記恨上這事了。于是便委婉的說道。
“公爺,我聽說他和英國公家的關系極深,京西路礦公司就有英國公家的份子,還有……”
不等許國富把話說完,朱應楨就冷笑道。
“怎么,他英國公是國公,我成國公就不是國公了嗎?況且,英國公,不過就是一個閉門思過的廢物而已!”
勛臣之間同樣也分上下,盡管同樣為國公,但是成國公的地位卻遠在英國公之上,畢竟成國公深受首輔的信任,甚至于他的爺爺死后還被封了王,當然這也是使了銀子的關系,不過饒是如此,也能顯出成國公在朝中的地位來。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瞧不上英國公,在許國富提到英國公的時候,語氣中難免盡是輕蔑。
“可是……”
“好了,許三叔,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結,可這件事沒你想的那么簡單。”
擺了擺手,朱應楨冷笑道。
“你以為只有我一個人惱他,這樣的獨食,他吃下去容易,吐出來難,這么大的京城惱他的人又豈止我一個?即便是現在大家都不說話,可不代表大家沒話可說,現在大家都在等著,等著他犯錯,但凡是人,總歸是會犯錯的,一但他出了差池,到時候……”
雙眼微斂,朱應楨冷冰冰的說道。
“別說是西洋公司了,就是他的命能不能保住,都得看下手的人想做到什么地步!”
即便是剛剛執掌國公府,對于朝中許多隱秘手段也有一定的了解,自然知道,大家在等什么。盡管現的兵權盡歸兵部,在文官的打壓下,勛臣看似只剩下了虛假的體面,可是實際上,他們能夠在文官的打壓下生存到現在,并不僅僅只是靠著巴結文官,他們同樣也會報復,也會反擊。他們會耐著性子等,一年、兩年,甚至十年,二十年,畢竟勛臣是與國同休的,但文官不同,他們總有失勢的時候,自然也有失誤的時候。
“不過,他的命沒人會在乎,畢竟大家伙盯著的是西洋公司……”
恰好就在這時候,又有家奴通報道。
“公爺,英國公府上派人送來一封請柬。”
英國公府的請柬?
別說是朱應楨愣住了,就連同許國富也是滿面詫異。
“這是什么意思?”
接過請柬,看著請柬上的內容,朱應楨一頭霧水的說道。
“張溶請我到益膳莊,你說他是什么意思?”
就在朱應楨心生疑惑的時候,那邊又有一個家將進來小聲通稟道。
“國公,方才小的聽說,英國公下請柬盡邀京城大小勛臣,于明日齊聚益膳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