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朝廷總歸還是皇帝的朝廷!”
施奕文的眼神里又恢復了那種不容抗拒的自信,他望著吳才,一本正經地說:
“你以為到時候,皇帝又豈會置身事外?當年世宗為什么任用勛臣?說白了不還還是想要借勛臣的手去平衡朝中的權力,只不過勛臣內部散亂,容易被利益分解,進而被各個擊破,所以才不堪使用。可要是當文官想從他們的碗里搶肉吃……”
冷笑之余,施奕文并沒有繼續說下去,勛臣從來都不是白蓮花,他們能存在上百年,自然有他們的本事,過去他們為了武職依靠文官,可等到文官要切他們財路的時候……
“確實,到時候,皇帝勢必也會趁機……”
略頓了頓,然后試探著問道。
“致遠,皇帝到時候差不多也該親政了!”
皇帝親政……
施奕文自然想到了歷史上的三年后,張居正暴病身亡,然后……等待大明的會是什么?
恐怕到那時,大明朝廷的核心不再是改革派與保守派的爭斗了,而是勛臣與江南文官之間爭斗。
盯著棋盤上的棋子,眼前的棋盤似乎變成了大明政壇,盡管施奕文并不是棋手,但是掌握著未來信息的他知道,自己完全可以操縱這個棋盤,就像現在這樣,這個棋盤正在自己的推動下,朝著一個自己所期待的方向行進著。
現在,自己已經布下了棋子,只是……
“致遠,其實,我覺得在西洋公司上,你應該再退一退,既然你已經決定要退一步,要讓他們去爭、去斗,何必還要再趟這池混水?”
又一次,吳才看著施奕文說道。
“畢竟……”
“這池子混水,這兩年我必須要去趟,首先,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如何進行海外貿易。如果不能讓他們看到實實在在的利益,那么所有的計劃恐怕就只能胎死腹中了。所以,我要幫他們把公司帶到正軌,再則,也只有如此,我才能讓公司在我的掌握下行事,畢竟,想要用西洋公司斬斷南方的另一條財路,就勢必需要親自己部署一些事情。”
施奕文說話如竹筒倒豆子,然后盯著棋盤說道。
“這幾個棋子如果不親自去下,恐怕效果會讓你我大失所望的。”
“可是這樣一來,你豈不也就被裹于其中,這豈不就不利于將來了!”
吳才仍然據理力爭道。
“既然明知道西洋公司未來勢必會與江南為敵,到時候,江南那邊的勢必會出不知什么毒招整你,到那時候,吃虧的肯定是你啊。”
聽出吳才話中的關心,施奕文笑道。
“他們一時間還不會對我動手,我至少有一年半的時間,去籌備這一切。”
吳才一時揣摩不透施奕文的心思,于是便猜測道。
“一年半的時間?恕我直言,這一年半你所需要面對的,可不僅僅只是南邊的那些人,其實就是公司內部,也會有許多問題需要你去解決,比如,成國公,他對董事長的位置,可是勢在必得啊!”
見施奕文笑而不語,吳才便試探著問道。
“莫非致遠的心中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