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皇帝的手里反倒是無兵可用。當然也并不是說兵權全都在兵部,至少在名義上,還有其他的制約。
“可是這總督京營戎政可都是勛臣,成國公可是他張居正的人!”
“成國公?就是一個蠢材罷了,他一年去幾次京營?京營之中,任免不都是由兵部任命?”
所謂的“總督京營戎政”盡管是京營戎政的最高統帥,可是實際上也就是掛個名,這和許多勛臣在軍中的職務一樣,也就是掛名拿俸祿,真正的大權在“理京營戎政”手中,而這一職務都是由兵部尚書、侍郎或右都督御史擔任,其掌握的京營操練事務。
不過即便是如此,也沒有人覺得這件事兒會那么容易。還有其他的一些問題需要解決。
“就是現在的京營協理,也是咱們的人,只要說服了他,一切就都好辦了!”
“可,這件事辦起來恐怕沒有那么簡單吧!”
“可不是,即使是協理是咱們的人,可是那些個領兵的參將、副將,游擊,可不是咱們的人,咱們要是想動手的話,非得有他們不可!”
“這個事情簡單,但凡是當這個協理的,誰在軍中沒有幾個親信?只要他們愿意參與其中,這件事自然也就成了。”
確實,在官場在闖蕩這么多年,他們又豈不知道這一點,誰都會有幾個心腹,只要讓他們把兵領進來,那么一切自然也就好辦了。
“只是,這,這么做,會不會太過、太過……”
“太過什么樣?這個時候,可不是說什么婦人之仁的時候,他姓張的沒有給咱們留活路,咱們要是不拼死一搏,非但性命難保,恐怕就是大明江山最后也得落到他張居正的手中,他張居正就是我大明的王莽!要是不斷然行事,我等又豈能對得起先帝,對得起天下!”
任何時候,“大義”都能讓人們為之激動,這一番義正詞嚴的話語,更是在人們心中燃起了冉冉的斗志。其實,現在眾人也都很清楚,如果他們想要自保,或許這是最后的選擇了。
只不過,很快,他們就從如何“清君側”的問題上,在那里討論起了將來皇位繼承人上。而這個問題剛一開始討論,就顯得火藥味十足。
“要是沒有藩王宗親起身牽頭的話,只恐怕難以讓天下人信服!”
立即又有人指出了想要做成這件事的另一個需要解決的事情。
“是啊,應該有藩王宗室牽頭才是!”
當大臣的當然不能夠“清君側”,但是要是有藩王牽頭的話,這件事自然也就順理成章了。畢竟當年成祖皇帝不也就是這樣起家的?
既然當祖宗的可以這么做,那么當子孫的同樣也可以這么做。至于他們這些大臣,不過只是……聽命從事而已。
在史書上絕對不會落下他們是“亂臣賊子”的字樣,電視有什么罪名,那也是當皇帝的那個人來擔。
“不,應該先廢昏君,再擁立新主。”
“即便是如此,也應該先定下新主的人選。”
“可是,今上無子,且世宗一系,只剩下了今上一脈,這新主又該選誰?”
“按道理自然應該是益王,他是憲宗第六子,當年世宗在武宗駕崩后繼承大統,不正是因為興獻王是孝宗的的弟弟,是憲宗第五子,按“父死子繼,兄終弟及”的皇明祖訓,按理應由憲宗第六子益王系繼承大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