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使眉峰狂跳,一字一句道“那人是什么身份即便已是一個零落破敗的尸骨,我們也必須找到帶回昭歌。”
否則
只怕他們這些人的九族,都別想落得個好死
靖安四年,七月。
凌或蹙著眉送走了那對罵罵咧咧、直鬧到他們下榻客棧門口的那對書生夫婦,然后深深吸了口氣,面無表情轉頭看向客房里那兩個“惹事精”。
兩個怨種十分知情識趣,誰也不看他。
一個抬首望天,一個垂頭扣手。
至于認錯的態度嗎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但也確實不多。
凌或將提在雙手中的兩根長約四尺、被軟布包裹著看不清是何物的物件,重重放在桌子上。
“碰”的一聲,震得一旁扣手的韓長生瞳孔巨震。
凌或放下手中的重物,將心口的濁氣吐了個干凈,然后心平氣和、盡量不帶私人情緒的開了口
“說罷,這回又是為了甚么打人”
韓長生轉了轉眼珠,在腦子里急速想著對策。
凌或此人吧,性子好,其實極少跟他們發火,但是每每當他忍著怒意心平氣和語氣低沉的問他們話時,那才最讓人頭痛。
韓長生不甚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決定還是十分不講義氣的將這口鍋甩個干凈為好。
這點小“委屈”,料想謝昭她扛得住
于是他眨了眨眼,道“那個凌或,事先說明,打人的可不是我啊,那都是阿昭一個人干的她不光是打人,還撕了那書生的書。”
凌或聞言點了點頭,偏過頭面無表情看向杵在一旁佯作無辜的那個名叫“阿昭”的姑娘。
他淡淡道,“謝昭,別裝死,說話。”
那名叫謝昭的姑娘的樣貌說來實在清奇。
觀她五官,依稀可以辨認出本應是位極其清秀美貌的容顏,奈何卻偏生長了一大塊蔓延了大半張臉的丑陋青黑色胎記,而沒被青黑色胎記覆蓋的另外半張臉此時也搞得臟兮兮的。
許是方才在外面與人斗毆,廝打之下粘上了什么臟東西。
她的腿腳好像也不太好,手中還抓著一根近乎兩米的棍狀物件。
那“長棍”乍一看極像一根形狀獵奇的拐杖,長度又像極了一桿長槍。
但你若是仔細定眼一看便會發現,其表面全是銹和泥,活似一根丐幫的打狗棒。
謝昭見躲不過去了,只能長長嘆了口氣,搔頭小聲抱怨
“這怎么能怪我呢那窮酸儒長得道貌岸然、人模狗樣,誰知居然因為老婆撞破他與那私養外室的丑事,當街打起老婆來”
“啪”的一聲,她用右手重重拍了拍左手握著的“長棍”,好一副振振有詞、為民除害的英雄氣概。
“還他哥的被我撞個正著這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虧他還是讀書人,要我看這書不讀也罷,所幸善心大發,替古往今來的圣賢們撕了了事”
韓長生當即連連點頭,十分配合。
“沒錯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經過就是這么個經過。我們這次純屬路見不平、伸張正義,都是誤會我擔保阿昭今日并沒惹是生非”
凌或瞥了瞥這一唱一和的兩人,涼涼抬起眼皮。
“你擔保你難道就比她更有信譽更讓人省心嗎”
韓長生可疑的停頓了一下“唔。”
好像他也沒有什么信譽可言,他與謝昭勉強算是半斤八兩吧。
凌或蹙眉再看謝昭。
“果真如此”
謝昭瞪眼,就差賭咒發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