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傷雀失笑道“主子,北地不同于南國,民風彪悍、崇尚力量、不耐禮法,以武犯禁者層出不窮,風貌與天宸大不相同。”
符景詞和路傷雀在外行走之時,為避免暴漏身份引來麻煩,路傷雀不便再喚“公主”和“殿下”,于是便改為以“主子”相稱。
符景詞蹙眉,略有些粗暴的從自己白皙的頸間拽下一條南珠項鏈,手指輕輕一捻,項鏈旋即斷開,幾顆碩大的南珠便滴溜溜的旋轉于她的左手掌間。
她用右手輕輕覆蓋其上,闔目默默運轉丹田內息,用梵音術將純凈渾厚的內力傾注在幾顆珠子上,下一刻睜開雙眼,在安氏一行人面前攤開握著南珠的掌心。
“吶,你們一人拿上一顆,貼身存放,便可暫做保暖。”
那幾顆南珠中被她用梵音術注入了她的內力,內力完全從珠子中發散殆盡,至少要幾個小時。這個過程中南珠會發出溫熱的內力之勢,給人稍作取暖不在話下。
幾人歡天喜地的連連道謝,紛紛接過。
穆氏接過珠子顧不上自己,先給兩個凍了好久的孩兒們貼身放置好。果然,那兩個孩子霎那間便不再發抖了,效果堪稱立竿見影。
“多謝恩公,多謝恩公”
穆氏喜極而泣,“二位的大恩大德,實在不知如何相報才好。”
路傷雀不言不語,他只有面對符景詞時才會有話必答,大多數時候都是個極其安靜沉默,寡言少語的少年。
符景詞笑瞇瞇的一擺手,“嗐”了一聲。
“不必多禮,江湖兒女出門在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是理所應當,更何況我們同為天宸子民,理應互相照顧。”
劉志遠和安軒穆氏聞言都是一愣。
他們方才遭遇兇險境遇,還來不及細細打量面前突然出現的少年少女,此時聽到符景詞所言,這才再次看向二人。
北人大多偏愛皮草毛裘,而南人則偏愛飄逸雋秀的錦緞。
而面前的少年和少女,一個身著南朝江湖中人最常見的藏青色收腰武人衣袍,另一個穿著看似素樸的青蘭色女子道袍。
她的雖然道袍的底色素雅,但是細看卻不難發現,居然娟繡著層層曼曼、極其精致的銀色曇花。
堪稱低調又奢華。
果然,兩人身著的衣物確實是南朝的樣式,且能出沒在此地崇山峻嶺,可見出身非同尋常,非富即貴。
既然如此,這兩個半大的孩子怎么也會出現在北國之境,是跟他們一樣迷路了嗎
少女聽了他們的疑惑,當即輕笑了一聲,笑意盈盈答道
“迷路那自然是不能夠啦,我這可是歷經了千辛萬苦,才好不容易來到此處的。”
她看著一路逃命、頭頂發包都散亂了的兩個倒霉孩子,摸了摸下巴,皺眉道
“不過,此時不是閑話家常的時候,等我下去先料理了山下暴徒,帶你們進落梅鎮安頓下來,我們再說過也不遲。”
路傷雀當即拱手,淡淡道“不過山匪惡徒,不值當主子臟了祖傳寶劍。傷雀先行一步處理便可,您可緩步下山。”
啊這
符景詞其實也很想下山一趟
她其實十分手癢。
但是歪頭看了看如同驚弓之鳥的安氏老小,又擔心若是她也先行下山走了,他們會在山間迷了路,那可就不太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