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璞玉渾金、不慕虛華,亦不懼艱難險疾的國朝公主,他們的天宸,一定會一日好似一日。
走出落梅鎮市集,符景詞不知為何,情緒看起來并不是很高。
路傷雀雖然只比她大八歲,但卻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對她的喜怒哀樂向來感知極快。
于是見此,他略一遲疑,問道“殿下因何不悅臣愿為殿下分憂。”
出了鎮子,鄉間野道上再沒有第三人,因此他便恢復了以往習慣的稱呼。
符景詞垂著小腦袋看路,沒精打采、又欠里欠當的踢著足下一顆小石頭。
她走一步踢一步,頭上束發的發冠上垂落的那幾根絲帶,仿佛也跟著主人一道,蔫頭耷腦起來。
“此地距離北朝邯庸的都城廣陵只有二百里地,居然如此混亂,方才看鎮中百姓神色,他們也都習慣如此了。
如此也就難怪了,靠近南北邊境之處,咱們天宸的村鎮時常遭遇洗劫,北人茹毛飲血、尚武而輕禮教人命,非強力鎮壓之外,禮善難以威懾。”
符景詞皺眉嘆了口氣,抬起一雙漂亮的眸子定定看著路傷雀,莫名有些難過的樣子。
“以一人之力撼天當真是渺小至極、微若凡塵。從小我師父常常對我言說,我之命格使命,當令天下少戰亂、減疾苦、度離難、平亂世師父說,我是注定結束南朝與北朝離亂之人,這是九天瀚海星河給予神臺宮的讖語,有朝一日必會成真。但是,我真的能做到嗎”
女孩兒有些困惑的看著自己纖瘦的手掌,她的掌紋極淺,上面布滿經年刻苦練劍的硬繭。
人人都說天宸公主天縱奇才,十一歲入圣王境,十二歲踏進半步虛空,十三歲隔空入虛空,不過是個豆蔻少女的年華,卻已然走到絕大多數武道中人窮極一生無法企及的高度。
但是沒人知道,當她還是個三歲稚童、不及成人膝蓋高時,便開始刻苦磨煉謝氏聞名天下的河圖仙劍,鉆研神臺宮最最高深莫測且晦澀難懂的大梵音術、小梵音術。
她不僅手心有一層厚厚的劍繭,中指第一個指節上還有一個凸起的筆繭,那是太小便開始握筆習字所致。
她五歲那年就學會了騎馬,小小的身影伏在適合孩子的矮腳馬馬背上。天宸公主年幼的身影時常穿梭于潯陽謝氏外祖父家的演武堂,和昭歌城神臺宮昭華殿神廟。
莫說是同齡孩子輕松歡快的童年了,就連父母身邊她都極少能安靜的待上半日。
她縱然天縱奇才不假,但她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復一日的辛勞刻苦,配得上她而今人人交口稱頌的武道境界。
只是,她縱然如此努力,想要盡快長大,對南朝子民有所作為,卻時常都會生出力有不逮之感。
她甚至有時凝視漫天星河時也會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做到如師父所言那般,結束這百年來風雨飄搖、民心惶惑、武人以武犯禁的亂世。
神臺宮大祭司卜天問道得來的讖語,便一定會成真嗎
“莫說天下平安祥和,只看如今南朝北朝,百姓互通買賣、富足安樂尚且無法實現,我其實什么都做不了。”
符景詞有些迷茫,也有時失落。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