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堂雙親早離世,手足血親不能容。
肩不能扛難自立,腰間存銀無幾何。
殘軀破敗,意氣全無。
親故相厭不相見,不知前路為何故。
不過,她不喜歡欠人恩情,機緣巧合也好,緣分使然也罷,凌或和韓長生于她有救命之恩,她便最后一次將自己卷入這昭歌是非,力所能及的為他們完成心中所愿罷。
如此這般,此間事了,她便也可了無牽掛放舟江湖。
也幸虧那個時候的她遇到的是凌或、韓長生,如此,已是極好。
三餐如今溫飽不愁,也有人會真心在意她的冷暖。
她還想求什么呢又有什么不知足。
食可溫飽,暮可安眠,無所事事,野鶴山間,倒也沒什么不好。
謝昭帶著淡淡的笑意,她的視線格外認真的從周遭那些熙熙攘攘、歡聲笑語、熱熱鬧鬧的人群中一一看過。
她似乎想從中,汲取某些特別的力量。
有氣急敗壞的大爺拎著一把掃帚,聲音洪亮的追打責罵著家里調皮搗蛋的小兒郎們;
有學子們笑容滿面結伴同行,在集市上碰運氣看看能否買到什么孤品古籍;
有江湖之人抱著自己的心愛刀劍,在酒肆外的露天木板凳上靜候等待打那上午的第一壺濁酒;
甚至還有街邊能干又爽快的女娘們,在烙著香噴噴的脆餅,大大方方的叫賣吆喝。
天宸女子所謂的“內斂含蓄、溫柔小意”,大概也只局限于那些世家大族和貴胄門閥中。
大多尋常百姓人家為了操持生計,是不會在意那些所謂女子不宜拋頭露面的俗禮的。
過好自己的日子,可比什么都強。
謝昭就這樣邊走邊看,還饒有趣味的跟風也打了一壺酒。
不過,卻是一壺清酒。
其實過去她最最偏愛的是那種烈得刺喉的烈酒或是濁酒,仗著身體康健、內力渾厚,因而無所顧忌。
大不了若是醉了,隨便運運功便可散了酒氣醉意。
但如今的她卻早已喝不慣濁酒了,肺腑有疾、丹田里尚且存著世間罕見之毒,若喝烈酒,只會咳得人難受。
身體條件限制了她過往慣愛的我行我素、無法無天,如今酒多傷身的道理,她是明白的。
這般想來,過去倒也不怪旁人對她百般看不順眼。
過去的她,確實真的很輕狂啊,居然會自大到覺得自己是無所不能、無往不利的。
瞧瞧,原來不過一年半的時間,一個人的變化就可以如此之大。
大到連喜好、性情、習慣都會改變,甚至連模樣,亦可面目全非。
謝昭自嘲般輕笑著搖了搖頭,多情自古空余恨,好夢由來最難醒。
過去她做了十七年的夢,是該醒一醒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