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宇文信低沉的笑了笑,然后緩緩搖頭,幾乎都有些佩服起她這信口開河的本事來了。
“謝女俠的口舌之利,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這才剛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清醒過來,張嘴便又能夸夸其談自圓其說。
不過,既然本世子并未親自驗過那劍真偽,這話里話外,自然是隨謝女俠任意信口開河了。”
謝昭瞠目結舌的看著他,滿臉都是一副他在無理取鬧,但是她卻又不敢得罪的無辜表情。
“世子殿下,貴部的牛毛針不是都在在下身上一一試過了嗎
您看我的腳,我不過一介上不得臺面的金遙境江湖末流,重刑之下句句為真,又怎會有假話。”
宇文信心里冷笑。
心想瞅瞅,瞅瞅,這人裝得有多像
若不是他先前在她體溫高熱、衣衫半透時,親眼看到了那枚閃現的金色曇花,恐怕也會被她這神乎其神的演技騙了過去。
宇文信心底油然升起一股荒謬之感
這人當年究竟是憑借什么問道武道之巔,祗仙之境的
難道就憑她那信口雌黃、無中生有、鬼話連篇的巧言令色,最終成功悟道踏破祗仙的
宇文信幾乎要被面前之人氣笑了。
他本就是不善掩飾、也不屑于掩飾自己的性情的人,能“裝”到此時已是他的極限。
他算是看明白了,哪怕自己假作并未看出這人的身份,這位“謝女俠”口中也是斷然套不出一句實話的。
既然左右也套不出什么話來,他自覺也無須再與她虛與委蛇。
“沒錯,上不得臺面的金遙境江湖末流在重刑之下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嗎”
宇文信冷笑一聲,目光如炬,定定落在少女的臉上。
“若是有人扮豬吃虎,老謀深算,那自然是骨頭硬、嘴更硬,吃得下這萬般苦頭的。我說的沒錯吧,千歲劍仙”
謝昭靜了一瞬。
下一刻,她輕嘆了口氣,唇角牽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果然啊。
其實方才她觀宇文信的舉止神情,心中就已隱約有所察覺了,只是沒死心的再次掙扎試探看看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她感官遲鈍的感受到了衣衫上微微的汗濕潮氣,然后后知后覺的“唔”了一聲,旋即垂頭淡淡搖頭笑了笑。
想來先前她昏迷之中應該流過不少汗,原來如此。
謝昭了然,也不再裝傻。
她聲音淡淡,語氣卻是肯定的。
“所以,世子是看到了我頸下發功或發熱時才有的金色曇花印記。”
宇文信沒有說話,仍是一臉探究的看著她。
他此時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謝昭微微歪著頭,也看著他,又問“不知我頸下的金曇印記,還有誰看過了”
她總要先知道自己究竟暴露在多少人面前,才能推斷出后續大概會給她帶來多少麻煩。
這回,宇文信沒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