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邊的女奴,喊你呢你的肉烤好了沒烤好了就快些去給郡主殿下送進帳篷郡主已經在催了,你還在磨蹭什么”
一名騎兵走近篝火,朝著謝昭呼喝道。
他呵斥完謝昭,一雙賊眼還不死心的在謝昭身上不斷上下招呼著。
明顯是被近在咫尺的女色所惑,卻又迫于宇文婭郡主的威儀,而不得不忍耐下來。
如此美貌絕色的南朝女子,卻看得見吃不著,實在讓這些寄籍部騎兵心浮氣躁。
于是,那騎兵忍不住對著面前的“女奴”發起了牢騷
“也不知你這女奴走了什么好運,竟然會被婭郡主如此賞識,還留你在身邊貼身伺候,非要吃你親手烤的羊肉”
若不是她是郡主愛重的奴隸,說不定便能被他們帶回寄籍部犒軍了。
呵,南朝女子,柔弱無骨,合該在他們邯庸軍中受苦,為陰險狡詐善變的南朝人贖罪
謝昭嘆了口氣,心想,老子這哪里是走了好運分明是他們走了好運。
而且,這位北朝邯庸宇文部的郡主大人格外記仇,氣她之前屢次三番叫她“小奴隸”,現在假戲真做玩的上癮。
不僅趾高氣昂的讓謝昭做了“奴隸”,還指名道姓要她伺候飲食起居,不許假旁人之手。
當然了,謝昭心里也清楚,宇文婭此舉亦意在保護她不被那些寄籍部騎兵騷擾。
畢竟如今兩朝交戰,她的長相是貨真價實的南朝人面相。
若不是宇文婭說謝昭是她的貼身女奴,只怕那些騎兵沒有顧及下,定然會來騷擾她。
不過嘛,若是他們真敢如此,謝昭倒是也不介意教教他們如何做人。
若是這輩子教不會也無妨,面對恃強凌弱、凌弱弱小、傷天害理之人,謝昭也不介意提前送他們上路,去下輩子的黃泉路排個隊先。
好在宇文郁唯一的嫡女,名頭還是很好用的。
更何況寄籍部的大親王闊落臺還是宇文婭的嫡親外祖父,寄籍部的騎兵將她當作主子般敬重,自然不敢因為一介南朝“女奴”違逆郡主的心意。
所以旁邊的北朝邯庸寄籍部士兵,也只是罵罵咧咧、虎視眈眈的瞅著她不住催促,不曾動手動腳不規矩。
最多就是眼睛賊心不死的瞄她。
謝昭不是酸腐之人,并不將那些不懷好意的視線放在心上,左不過也看不到她一塊兒肉去。
但是他們催促的實在煩人,謝昭為圖耳根清凈,也顧不得燙手,拿過一旁的炊具放在烤全羊下方。
然后左手摁住羊身,手起刀落,片刻后就片下了一大碗薄薄的烤羊肉片。
她將片好的烤肉,遞給一旁看守他的北朝邯庸寄籍部騎兵。
誰知那騎兵卻一瞪眼,一臉被人冒犯的不滿,呵斥道
“你這奴隸,將烤肉遞給我作甚本大人乃是馬背上奮力殺敵的邯庸勇士,可不是你們這種軟趴趴的南朝奴隸
還不速速將烤肉趕緊給郡主殿下送過去若是餓壞了郡主殿下,你這賤奴可曾擔當得起嗎”
謝昭眼風不動如山,靜靜注視了那寄籍部騎兵一瞬,只看得那人好似被野獸盯上、瞬間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旋即他似乎是覺得丟人,于是色厲內荏道“你,你看什么看”
謝昭輕輕聳肩,嗤笑一聲,也懶得跟他多話。
只是起身端著那盤羊肉,便向宇文婭的臨時帳篷走去。
大帳外面的兩名寄籍部士兵目不斜視,絲毫沒有阻攔她的意思,顯然是早已得到過郡主的指令,不必攔她入內。
但謝昭還是在帳門口站定,淡淡問道“郡主,羊肉已按郡主所需烤好了,在下可以進來嗎”
“進來”
里面傳來宇文婭清脆的聲音。
于是,謝昭掀開大帳的氈簾,只見婭郡主已經換上了一套十分華貴的北朝邯庸貴族服飾,正笑盈盈看著她。
她身著一身雪白中帶著金紋的北朝邯庸裙袍,領口、袖口和裙擺都用雪山銀狐毛發鑲了邊,后腦上梳著象征北朝邯庸大貴族女子的六根發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