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斯繼續不緊不慢道“我只能偷來她常穿的那件紅色裙子,壓在床單下。每晚躺在床上,隔著薄薄的布料感受她的氣息,就好像和她同床共枕。”
看著面色煞白的林辰,他將手中的裙子折起來扔到一旁的凳子上,輕嘖一聲“想什么呢這條裙子是我從床墊下翻出來的,以上只是我對這個副本背景故事的猜測,不一定對。”
林辰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呢這樣說吧,如果我是個變態,你這會兒根本不可能好好站在這里。要么永遠無法醒來,要么嘛,就以某種比較糟糕的形式醒來。”
齊斯似笑非笑地看著林辰,好像剛剛只是開了個無關緊要的玩笑。
林辰有些尷尬地咽了口唾沫,覺得自己未免太疑神疑鬼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變態殺人狂,還那么巧被他遇到
齊斯最喜歡的便是玩弄人心,擾動情緒。見林辰已經放松下來,他話鋒一轉,拉長了音問“倒是你,林辰,你真的是第一次進副本的新人嗎還有,你現實里是什么身份你這么年輕,恐怕不是自然死亡吧”
未經過反訊問訓練的人很難應對這樣的問話。林辰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自己從出生到現在的經歷。
父親是工人,母親失業,家庭背著聯邦高額的貸款,自己憑借努力考上了一所還不錯的大學,并拿到了獎學金
不久前外出給人做家教,回來時聽到深巷中有人呼救,趕過去后發現是一群小混混在對一個女孩動手動腳
一時熱血上頭,上前去斥責那些小混混,結果被一擁而上,拳打腳踢,意識逐漸陷入昏沉
林辰想到什么說什么,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過往經歷都說了一遍。
聽著他顛三倒四的言語,齊斯基本確定,這貨九成九是個新人了,還是那種清澈愚蠢的大學生。
情況沒有超出預料太多,反而讓齊斯興趣缺缺。但他還是捏出狐疑的腔調,道“我暫且當你說的都是真的吧,至少聽起來沒有破綻。”
林辰連忙辯白“我沒有騙你你有什么想問的,我都可以告訴你”
“編故事只會浪費我們雙方的時間,我并不想聽你廢話你那無聊的一生。”讓人陷入自證陷阱,齊斯的目的就達到了。
他面無表情地向后一躺“時間不早了,該睡了。”
林辰有些不甘心,還要說什么,卻見齊斯已經閉上眼了。
他終究不敢觸這位“老玩家”的霉頭,只得訕訕地住了嘴。
房間內沒有時鐘,是無法知道確切時間的,最穩妥的避免違反規則的方法就是直接一覺睡到天亮。
見齊斯只占了半邊床,留了充足的空位,林辰小心翼翼地脫了鞋,爬到床上。
從始至終,他都有意和齊斯保持距離,好像生怕磕了碰了,惹出不愉快。
齊斯察覺到這一點,對林辰的心理洞若觀火。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人,沒經歷過太多社會險惡,毫無預兆地被扔入詭異游戲,難免無所適從。
而此時,唯一站出來傳達善意的齊斯無疑會被他當作救命稻草,是必須要追隨、討好的存在。
這有些類似于心理學上的“吊橋效應”,是一種病態的自我ua。
齊斯不是心理醫生,沒有糾正林辰弱勢心理的打算。
相反,現在的走向完全符合他的預期。
他仰著臉看天花板,冷不丁地開口“林辰,其實我選擇和你一間房是有原因的。”
林辰一愣“什么原因”
齊斯笑著說“大概是因為你的名字很像主角,我感覺投資一下不虧吧。”
這話像極了寬慰,在詭異游戲蒼白陰冷的底色上,未免太溫暖了些。
林辰先前一直處于一種不被信任的不安中,此時聽齊斯的潛臺詞,明顯是放下了懷疑,把他當自己人了。
他呆了兩秒,才有些局促地接話“呃有嗎哈哈,我爸愛看玄幻,估計就是看給我起的名”
齊斯低垂眼尾,繼續說下去“你死于善良,詭異游戲給你一次新生的機會,或許正是對你的善行的嘉獎;我有預感,你會活下去的。”
將善良當做夸獎的傻事他已經十年沒干過了,不過用這話騙騙林辰這么個不諳世事的蠢貨剛剛好。
果不其然,林辰不好意思地眨巴了兩下眼睛,咧了個傻笑“哈哈,我也希望我能活下去,我爸媽就我一個孩子,等他們老了還要靠我照顧他們呢。他們都是很善良的人,從小到大就教莪要做好人,舉手之勞能幫就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