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響起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料想是其他玩家也解決了晚餐,上了二樓。
齊斯聽著腳步聲分散開去,在此起彼伏的開鎖聲中隱沒入各自的房間,寂靜再一次在空氣中沉淀。
不知過了多久,“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不緊不慢地敲了三下,禮貌的態度讓人生不出惡感。
齊斯走過去,將門拉開,似笑非笑地審視門外站著的人“陸哥,你這是走錯門了嗎”
來人正是陸黎。
他攏了攏風衣的衣襟,好像完全沒察覺齊斯話語中的敵意,嘴角漾開的笑容很是溫和“你們上樓之后這段時間,我們又討論了一下明天的規劃,有些事我想還是要和你們說一聲。”
“我初步判斷,有三處值得探索的地方,分別是祭壇、鐘樓和椰林,其中,祭壇可能存在較大的危險,我建議越少的人去越好。”
“明白了。”齊斯笑了,一字一頓道,“明天我們不會去祭壇的。”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只是提議罷了,他們也不大愿意聽信我的判斷”陸黎嘆了口氣,好像在為被誤會感到難過。
他側身后退一步,作勢要將門掩上“時間不早了,我們都早點睡吧,睡晚了恐怕會有危險。”
常胥不知何時站到了門邊,抵住門,聲音冷淡“陸黎,你的視力和記性似乎都很不錯,竟然能找到我們的房間。”
鑰匙上的編號寫得極不明顯,除非是有心留意,不然大概率無法將房間和人對應上。
陸黎失笑,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只是比旁人更善于觀察罷了。我和他們是一起上來的,他們進了哪間房間我都記得,排除一下很容易就能知道全局的信息。”
這個解釋挑不出毛病,常胥蹙著眉掩上門,不發一言。
陸黎走后,齊斯看了眼腕上的表,已經七點了。
規則中提到的“鐘聲敲響十下時”,換算成二十四小時制就是晚上八點。也就是說,還剩下一個小時,就到規定的入睡時間了。
齊斯躺在床上,和衣而眠,剛迷迷糊糊有些睡意,就聽房門又一次被敲響。
他面色不善地起身開門,只見一身藍色長裙的女人噙著笑站在門外,手中端著兩碗湯水。
面對nc,齊斯的臉上再度掛起笑容“尤娜,你這么晚過來,有什么事嗎”
尤娜沒有立刻回答。
她自顧自走進房間,將湯水放在床頭柜上,比劃著告訴兩人,這是用來安神助眠的。
在她轉身準備離去時,常胥注視著她的眼睛,冷聲問道“不喝會出什么事晚上無法入睡會發生什么”
尤娜微笑著回頭看向窗戶的方向“可能什么也不會發生,也可能會死去。”
模棱兩可的回答,不存在危言聳聽的嫌疑,似乎玩家喝不喝那碗湯都和她無關。
齊斯開門后就一直站在門邊,此刻狀似隨意地擋在門前,堵住尤娜的去路“準時入睡就不會死了,是么”
尤娜點了下頭又搖頭“人都是會死的。”
“之前住在這間房間的克勞奇子爵怎么樣了你知道他的下落嗎”
“不知道。”
程式化的回答加上面具般的笑容,吝嗇地不肯給予更多信息。
齊斯略有些失望地讓開一條路,由著女人走出房門。
沉默中,常胥瞥了眼床頭柜上的碗,隨后向齊斯投以詢問的目光。
喝下湯水可能是生路,也可能招致不好的結果;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誰也說不準選擇的對錯。但他直覺上還是認為,相信智力型玩家的決斷,總比自己胡亂行事靠譜。
齊斯側頭看向房門的方向,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如果你覺得不管外面有什么動靜,都不會把你吵醒,可以不喝。”
他隨手拿起一碗湯劑放到唇邊,啜了一口含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