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常胥真的死了嗎雨涵大佬不是說了嘛,無望海副本的主體是一個夢,在夢中死去可不一定會死,說不定只是苦肉計。
齊斯時刻關注著相關輿論,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這個貼子。
他又一次笑出了聲,是發自內心地感到愉悅。
他一邊笑,一邊在自己那本題為死得好慘的筆記本上奮筆疾書,面容扭曲出一個詭異的表情,像是樂極生悲。
“常胥,你真慘,真的看啊,你就這么死了,到這種時候,誰又會幫你說一句話呢”
凝疴的黢黑中,常胥盤膝而坐,腰桿筆直地望著眼前的虛空。
他不知自己坐了多久,時間難以估算,空間無法觸碰,只有象征著虛無的黑暗如影隨形,將他浸沒在無邊的寂靜中。
這就是死亡么
一切都沒有實體,連之前那樣鮮明的疼痛也不復存在,所有意義、實在、概念等可以證明“活著”本身的東西在某一刻盡數消失,就好像從未有過一樣
“我打不過傀儡師,他殺了我,所以我死了。”
事情很簡單,簡單到常胥有點郁悶。
多年以來,他習慣于用武力解決問題,從而避免去考慮那些無解的悖論。
這是他第一次在武力方面受挫,安全預期被打破,由不得他不認真復盤事件背后的認知和理念問題。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從什么角度思考,該產生什么樣的想法。
他向來不善于理解虛無縹緲的抽象概念,更喜歡憑借直覺做出決定。眼下憑空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他索性什么也不繼續想了。
于是,他無聲地盯著前方的某一處,繼續走神。
黑色的空間不知何時發生了變化,光怪陸離的霧氣在眼前翻騰成各色狀貌,一雙燦金色的眼睛在虛無中睜開,冰冷的視線令人無法遏制地感到危險。
飄渺朦朧的聲音從天外傳來,又像在腦海底部響起“我迷失方向的信徒啊,你死于一廂情愿的正義和自以為是的善良”
常胥陡然抬眼,黑瞳幽幽注視金色眼眸“你是誰”
聲音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說了下去“在由原罪搭建的舞臺上,若不能成為罪惡本身,必將為罪惡所吞噬;我賜予你象征力量的權杖,你本將以無上的偉力所向披靡,卻因虛妄的忌憚將其讓渡他人”
故弄玄虛的表述,像古往今來的所有神諭一樣指向不明。
常胥回想起副本最末“傀儡師”的脅迫,打斷道“我不將海神權杖交給他,他們都會死。”
虛空中的聲音噴出一聲輕笑,隨后用居高臨下的態度循循善誘“你須知,所有人都將死去,末日審判結束之后,最終結局降臨之際,才是真正的新生與天啟。”
不擇手段通關最終副本,然后許愿讓所有人復生么
常胥搖頭“我不喜歡這樣。”
話語在唇邊戛然而止,他用食指摩挲著后脖頸,有些茫然地想為什么呢不喜歡有人死去,因此想要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