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紅紙和紅布封鎖的西面廂房一片紅艷,一縷縷紅色布條從屋檐上垂掛下來,像是白無常的舌頭,被風一吹便簌簌地抖動起來。
李瑤踏著地上的紅色紙屑,走向西廂被糊得看不見內里情況的門洞,一路發出沙沙的聲響。
她垂下手安靜地站著,盯著房門上貼得皺巴巴的“囍”字出神,黑色的眼眸緩緩暈染開茫然,空洞得像干涸的井口。
劉丙丁遲遲沒等到李瑤動作,一抬眼就看到她無神的雙眼,嚇了一跳“李瑤,你還好吧”
李瑤如夢初醒,眸中再度有了光彩。她感激地笑笑“剛剛我又想起了昨晚那個夢,差點被魘住,還好你及時叫醒我。”
劉丙丁剛才喚那一聲完全是無意之舉,此刻聽李瑤這么說,不免擔憂地問“你現在狀態不對,我們還要進去嗎我看這宅子邪門得緊,要不我們先退出去,等齊文他們回來再說”
李瑤不言不語,抬手推開了門。
房間似乎很久沒有打掃過了,門一開便有一抔灰塵呼在臉上,嗆得門口的兩人干咳了幾聲。空氣中漂浮著纖維和塵粒,腐朽的木制品散發著溽潮的氣味,并不難聞,卻也不讓人好受,堆積在肺腔里給人一種郁結的感觸。
房間內沒有尸體,也沒有人影,似乎封鎖許久了,什么都不曾來過。
李瑤一步步向墻根走去。
劉丙丁的目光追隨著她的步伐,看到灰白的墻壁上斑駁著大片的褐色斑塊。
“是血。”李瑤說,“看濺射的形狀和角度,應該是打斗中留下的血跡。”
劉丙丁注意到,墻上的褐色濃淡不均,可以明顯地看出是分好幾次,從不同角度濺上去的。還有一道下濃上淡的擦痕,應當是將人的傷口摜在墻壁上,涂抹出來的。
李瑤左右看了看,目光最終落在靠墻壁的一張木床上。
木床雕鏤精致,邊角處卻結了厚厚的蛛網。上面鋪著大紅色的喜被和褥子,早已沾了灰,被混色成一種傷口潰爛后呈現的酒紅。
李瑤走過去,青白的手不顧臟污,在床褥上仔細摸索。半分鐘后,她鎖定了目標,拉開被子邊緣的拉鏈,從里面扯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灰色紙頁。
那是一張報紙,展開后,赫然是一則報道
20歲女大學生在旅游時失蹤,警方已介入調查
報紙上的信息量很少,只有標題和照片。劉丙丁湊上前瞅了一眼報紙內容,目光定在了一處。
他愣了兩秒,指著照片中失蹤者的臉,不確定地說“這這不是喜兒嗎我認人可準了,不會看錯的,可喜兒不是個傻子嗎”
“徐嫂騙了我們。”李瑤回過神來,冷冷道。
在她話音落下的剎那,身遭的景象如同沾了水的紙張般蜷曲、折疊,逐漸從邊緣開始崩毀、破碎,像是高樓坍塌般消散成一團團灰白色的霧氣,又逐漸染上鮮紅色,火焰似的燃燒起來,勾勒出新的畫面。
支線任務已刷新
支線任務
霧氣濃郁得像云層,遮蔽了所有場景,只留下一副巨大的黑色棺槨停靠在齊斯面前,發出陣陣可憐可憫的泣音。
“放我出來啊換你躺進去吧”